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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0日 星期四

周志文/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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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21 第6608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人文薈萃 周志文/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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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潮汐】栗光/海人們的知識酒吧

  人文薈萃

周志文/殺戒
周志文/聯合報
圖/龔萬輝
你能讓草原的獅子、豹都改為吃草嗎?牠們的口器與消化器官,都是為食肉而設計的,不能讓食肉的動物都改為吃草,世上就不斷有「弱肉強食」的故事在的。還有更嚴重的是,世間的殘忍不見得依「弱肉強食」的方式展現的,舉個例吧,和尚廟裡的鬥爭,一向都少嗎?……

記得我大約快六歲的時候,當時我們住在武昌,母親為家計得到漢陽一個父親之前同事家去幫傭,父親在我快四歲時在湖南去世了。母親把姊姊跟妹妹留在武昌的家裡,只帶我到漢陽是因為我病了,母親帶著我,為的是可以就近照顧我吧。

大人之間的關係與情節,我當然不清楚。只記得在漢陽我們住在湖邊,應該是秋天,湖邊長滿了芒草,開著一片白花,還有些蘆葦長在水裡,上面有著一條條暗紫色像熱狗條的葦實。我的病也許不重,母親外出幫傭時就讓我躺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床邊小桌放了杯開水,說要是渴了就喝吧,有一次臨走,她又塞了個柿餅在我枕頭底下,說要餓了就吃它,她不久就回來的。那個柿餅我好像一直沒吃,什麼原因記不得了,那次起,柿餅的氣味就陪伴著,直到我的一生,每當看到聞到柿餅就想起湖畔的秋天,也想起母親,童年也像在不久之前一樣。

一天也許病好了,我無聊的獨自走到湖邊,看到湖邊的小路上有兩個漢子在趕牛,是條深棕色的黃牛,起初牛是走的,後來不知何故不肯走了,前面的人狠命拉繩子,後面的人在用一條粗桿子打牛的腹部兩側,有時戳牠屁眼,牛在流血,但還是抵死不從。由於離得不是很遠,我看得出牛已老了,牛的皮色不很光潤,頸下如簾子的垂肉隨著頭不停往兩邊甩著,眼睛冒著血絲,那景象令我害怕,我就回房間了。

母親回來我把看見的告訴她,她說牛應該是要牽去殺吧,附近好像有個屠宰場的,後來又說牛是很「懂事」的畜生,跟人一樣,牛是會怕死的,知道人要殺牠,就不肯走了。

有好長一段時間,我腦中不斷「反芻」那個畫面,想到許多六歲孩童不該想的事,老想著牛進了屠宰場要如何挨殺等的,心情不禁淒然。

母親信佛教,但她跟一般中國人一樣,只是偶爾吃齋念個佛號,信得不是很嚴格,平時也是吃肉的,而我從出娘胎,就天生茹素。母親生我時我們住湖南,以當時的標準言母親算是年紀稍大了,身體又不好,正好我大姊也生孩子,我吃過大姊的奶,後來搬家,大姊不跟我們住一起了,當時湘西因為窮,流行餵小孩吃一種米糕(把米磨成粉的東西,泡了水蒸熟,糯黏得跟糨糊一樣),有時餵我吃稀飯,稀飯裡要是攪一些肉漿肉末,我死也不肯吃,勉強吃了一定吐,母親迷信,找人算命,說這小孩該是和尚轉世吧,還記得上輩子的事呢。我開始能吃點葷了,是我到台灣讀小學之後的事。

我稍長大,跟母親討論過漢陽湖邊見到的那一幕,問也有畜生是不怕死的嗎?她說凡叫作畜生,就是雞鴨,也都怕死的,只有比畜生還低的才不怕死,她舉例說像釣魚的蚯蚓就不怕死,你捏斷牠,牠逃也不逃的。我後來知道,所有動物都有痛覺,凡有痛覺的都會「逃死」的,說蚯蚓不怕死,是不了解所有生物都有求生的本能,連螞蟻也有,但逃不過人的腳印,被踩踏也就不喊痛的死了,螞蟻與蚯蚓假使能逃,也一定逃的。

牛比蚯蚓怕死,由於牠可能「意識」到將死的處境悲慘,蚯蚓大約不會吧,這是牛高於蚯蚓的地方,也是更接近「人情」的地方。這跟「高人一著」的棋手能預知很多「步」之後的棋局是一樣的,然而「高人」的憂患總是比常人多很多的。

我少年也曾幫二姊殺過雞。姊姊殺雞的時候,總要我一手拉住雞的雙翅,一手抓著雞的雙腳,她提著雞頭,先拉直雞的脖子,把喙之下的一撮毛拔了,便毫不猶疑的用刀「抹」過去,殺雞之前,姊姊總把菜刀磨得飛快,刀一抹脖子,血就像噴泉般的噴出來,與猶豫不決正好相反,殘忍其實就是勇氣與決斷力。殺雞前必須把盛血的碗準備好,一隻雞流的血,正好可盛滿一小碗,等血凝固了,可以在湯中做配料,加上薑絲,好吃得不得了,這是姊姊說的。雞在被拔喙下那撮毛時,因痛身體會亂竄,亂拍翅膀,雙腳死命的蹭蹬,脖子挨刀時更是,但血一放完,就不能動了。大鍋的水已燒開,把已死的雞丟進滾水中,稍待一刻,就可拔全身的毛了。

雞是姊姊殺的,但「幫凶」的是我,我從未吃過經我手而死的雞,就連雞血做的湯也從沒喝過,儘管我那時已「開葷」食肉了。

我不夠清明,想起這類事還是驚恐連連,試圖釐清卻總是釐不清。人生在世,殘酷的事還少嗎?後來知道更可怕的殺戮,往往是不用刀的,而屠牛殺雞刀刀見血,還是可怕,因為更有「臨場」的震撼效應。

之後讀過喬治□歐威爾一篇叫〈射象〉的短文,是寫他年輕時在緬甸當警察時不得不射殺一頭發情公象的故事。那頭象原來是人所豢養以服勞役的,不知何故掙脫了鐵鍊,連續在村野奔走,後來又踩死了一個印度苦力,弄得當警察的歐威爾不得不出來殺牠。但當歐威爾要射殺牠時,象已不再暴躁,變得十分平靜了,牠在田間用長鼻捲起一把草,在粗腿上拍了幾下,很從容的甩掉草根上的泥再送進口中,這時他想,他只要讓馴象師來帶走牠便應沒事了。

然而此時的歐威爾手持步槍,後面又跟著成千上百看熱鬧而鼓譟不休的緬甸人,最後在自己的虛榮心與眾人的期待下,他不得不開槍,連開了五槍,象太大了,不容易死的,描寫象死的那一段,是文章的高潮。

事後歐威爾回想這件事,自忖自己一切合理合法,尤其在大象踏死一個印度苦力之後。但他自忖合理合法,其實源自自己內心的脆弱,他射象,據他說是「為了不想在當地人面前顯得像是個傻瓜」,他如沒有這個感覺,便應可放下手上的武器了。另一原因是殖民地的警察,在被殖民者之前,是不能顯示軟弱的,射象對維護統治權而言,也有殺一儆百的立威功用。在歐威爾的《緬甸歲月》一書裡,有段文字描寫一個白人少年看到緬甸人出殯,仍然習慣的脫帽致敬,一個英國人出面阻止他說:「小子,別忘了,我們白人才是主人,他們這群人都是糞土。」一語道出了傲慢也是裝出來的。殘酷的理由千百種,但其為殘酷一也,這就是人性,也就是虛假世界的現實真相。

歐威爾是文學家,儘管是「高高在上」的占領者,心裡還有點人道主義在的,所以他在射象時還猶豫了一下,要他對同屬人類的黃種人殘酷,恐怕也會有點不忍的吧。想起當年基督教文明對中南美的馬雅文明、印加文明就比歐威爾的缺乏溫情多了,十九世紀之前,西方列強的公平觀僅限於同為白人、同為基督教徒才有的,對異族或異文明,公平觀是完全不存在的,對之趕盡殺絕也不會困餒於心。這是當時白人主流社會流行的思想,我們非白種人當然覺得憤憤不平,但我們太弱了,無力導正,就像小時在漢陽湖邊看到的那條老黃牛,讓人打得戳得滿身是血,最後還是得被拖到屠宰場任人給殺了。幸好今天的世界,人種之間的這類不平好像少些了,但這些偏見,曾左右了人類歷史一部分的思想,而思想又左右了人類的行為,一直到現在,很多殘暴還是存在著的,只是我們為了「和諧」,避免去談它想它。

想起佛教有「眾生平等」的觀點,就不只講人類之間的平等了,但做得到嗎?《孟子》裡面寫齊宣王見人為了要「釁鐘」而宰牛,說:「吾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就是將人的平等、仁慈觀點普及到畜生身上,這一點,儒家的「仁民愛物」很接近佛教的慈愛眾生的想法的,我雖是人,我有什麼權力決定別的動物是為了供應我的生活而死呢?無論是為了釁鐘,或為了做我們人的盤中飧。

這是說真正博愛是愛人之外,還得把愛普及到四周的眾生靈,我們選擇茹素是好辦法,但真能做到普世又周愜嗎?高原沙漠沒有植物,連喇嘛都得吃肉的,施惠眾生是人的最高理想,但人真餓死,這思想也無法推展了吧。還有,一天我們解決了供需的問題,讓高原沙漠的喇嘛都有蔬果為食,但你能讓草原的獅子、豹都改為吃草嗎?牠們的口器與消化器官,都是為食肉而設計的,不能讓食肉的動物都改為吃草,世上就不斷有「弱肉強食」的故事在的。還有更嚴重的是,世間的殘忍不見得依「弱肉強食」的方式展現的,舉個例吧,和尚廟裡的鬥爭,一向都少嗎?

記憶紛雜,思想混亂,有關生死的事,總是難想得透的。有仁愛之心很好,能普渡眾生更好,這代表了人性的光輝,但也不能把那團光輝想得太大,以為能解決人世的所有問題。存在一直決定了命運,貪婪與殘忍有時是與生俱來的,既是與生俱來,就有某些成分是必然的。不管貪婪與殘忍是源自既有的「性惡」,或源自人性的軟弱,或者無關乎善惡,要知道聰明人再多手段,總也有途窮的時候。

好吧,這類的話永遠說不完,就不再說了。


【星期五的月光曲】台積電文學沙龍58/翻譯者的備忘錄
聯副/聯合報
朗誦作家:倪安宇、丁世佳

主持人:嘉世強

時間:今晚P.M.7:30-9:00

台積電文教基金會、聯合報副刊、孫運璿紀念館╱共同主辦

地點:孫運璿科技.人文紀念館(台北市重慶南路二段6巷10號,捷運小南門站3號出口)

免費入場,歡迎聆賞!


【慢慢讀,詩】楊澤/紐約漫興──兼懷威廉
楊澤/聯合報
我記得上世紀

那些雪溶後的春天夜晚

東河在不遠處哼著小調

護送友人回家

從快打烊的小酒吧

凌晨時分,經過

大聲嚷嚷的酒客

固定的街友二三

一路上說說笑笑

(友人私下自許是

獨步上東城的黃腔)

信步走回

他離河不遠的住家


有些事注定會發生

有些人注定會相見

有些則不會。

紐約並不友善

至少對異鄉人而言

我因此一直記得

那些最早最早

屬於友誼展開的夜晚


事實是

就那前後吧

我才有幸在

曼哈頓大街上「撿到」

和我同屬新來乍到的

木心先生!

(舊上海魔都製造

大畫家兼老gay一枚)

而稍早幾個月

嗯嗯,說來神奇

我也才被上述友人

——暱稱「威廉王子」者

從下城某一耶誕趴

直接拎回家……


威廉長相出眾

乃是低調又自負的

老派南方文人

來自田納西

姓氏Golightly

卻不得不讓所有

見到他的人都想起

那部奧黛莉赫本主演

叫「第凡內早餐」的老片

對我而言(第三世界

海島台灣來的後街少年)

這簡直是一個

何等神奇的名!


Golightly,123

我想像,像莊園

舞曲前頭的三小拍

說的是:務必

請一定「輕輕走」

(優雅滑過或掠過)

背後偏偏帶有一襲

淡淡的感傷或憂愁!

我親耳聽到的

(此事後來證明

非我一廂情願)

難不成,是那部寫盡

上世紀六十年代

本城眾生相的老片

同樣美南來的

一個天涯淪落人

無比滄桑的名!


那些過去生命中

良可懷念的街區

如今蕩然無存!

紐約啊紐約

你是一個妖女

澈底無情

且從不記得

為誰保存

哪個誰誰誰

的記憶底片!


但我勢將永遠

無法忘情於你:

紐約啊紐約

你不單教給我

愛與友誼

離別與死亡的奧義

且早已蠻橫地

將你的名字深深嵌入

我英年早逝的

亡友記憶中!


【探潮汐】栗光/海人們的知識酒吧
栗光/聯合報
前陣子在學習魚類辨識,因為無相關科系背景,每回把想到的關鍵字拋於網海,再一一比對形態特徵與手中照片,總有盲人摸象之感──晚上10點38分的栗光和10點47分的栗光、11點04分的栗光,各緊捉著一兩種特徵,在腦內展開辯論,堅信自己覓得的學名才是對的。

這種下班後的消遣很舒壓,也很人格分裂。所幸我並不是世上唯一糾結於此的人,社群平台裡就有一個「水下生物辨識圖鑑團」,不論多晚都燈火通明,是海人們的知識酒吧,供我夜夜買醉。

坐在虛擬的吧台邊,我把拍下的照片和可能的學名送出,不一會兒有人按讚,有人提供線索,甚而有專家跳出來回答,給予更多資訊。

以前覺得世界已經被前幾個世紀的探險家、博物學家給掏完了,但因著社團管理員與社員的熱心,我才知道原來自己翻遍資料、猜也猜不透的魚,其實由於「身上花紋表現類似半紋鋸鱗□虎,但背鰭上無花紋且背鰭棘無延長,不符合半紋的特徵」(如圖),竟很可能是「未描述的鋸鱗□虎」(Priolepis sp.)。

未描述,多麼充滿可能性的詞啊;彷彿宇宙派來使者,提醒我2020年的世界,還有很多很多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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