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生存之道】徐正雄／沒有妳可以穿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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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07 第5487期

精彩內容   ◎心情札記 【職場生存之道】徐正雄／沒有妳可以穿的鞋 【青春名人堂】張□仁Jill／紐約的台灣日

心情札記   【職場生存之道】徐正雄／沒有妳可以穿的鞋 文／徐正雄/聯合報 沒有妳可以穿的鞋。圖／abwu 三十多歲時，曾在一家鞋店做過三年工讀生。 那時我一直找不到工作，見住家附近連鎖鞋店櫥窗貼著徵求工讀生的廣告，即便對這個職位來說，三十出頭是高年級，礙於現實生活在背後用刀抵著我，使我厚著臉皮推開鞋店大門，尷尬說明來意。 比我年輕的店員錯愕地拿出空白履歷表，我開始苦思要如何把過多經驗塞進狹窄空格；換過幾十份工作，並非什麼光榮事，每個單位轉換，都代表一次不穩定、不妥協與率性而為。寫完後，一位看來大我幾歲的男性出來面試，那幾年台灣產業外移大陸，企業對員工有更多選擇，偏愛剛出社會的小鮮肝，三十出頭在職場上，即便是正職，也有點過老。 很多人被迫飄洋過海去賺錢，不願離鄉的，只能被時代拋棄，這個男店長就是其中之一，幸好轉換跑道成功，因此對於還在報紙求職廣告流浪的我，生出同情心。他說：「雖然你的年紀比所有正職還大，可是沒關係，只要願意做、肯努力學習就好。」大概是求職碰壁太多次，被一個完全沒有經驗的工作錄取時，如中樂透，哪怕時薪只有八十元。 ● 工作內容是到其他分店調鞋，如果我們鞋店不巧沒有尺寸，店員會透過電腦搜尋附近有鞋的分店，我再騎車去拿。平日沒事就幫忙打掃，有顧客上門，替店員跑腿到倉庫找尋客人想試的款式和尺寸。一家店庫存通常有數千雙鞋，除了男、女、少數特殊鞋款可初步分辨之外，大部分鞋盒都長得一樣，得靠鞋盒外十幾個阿拉伯數字辨識。 菜鳥時期，因不熟悉數字語言，常迷失在鞋盒迷宮，往往得等待店員來解救。那些看來無厘頭的數字，代表著款式、尺寸、年分、產地……是銷售員才懂的密碼。 彼時手機還沒網路，更遑論google地圖，我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熟悉新北市數十家連鎖分店的調鞋路線，以及認識倉庫裡那些鞋盒上的數字語言。後來，現場客人太多時，我也加入銷售行列。我服務於KTV和五星飯店多年，沒有怯場問題，店長也不藏私地教我如何賣鞋，練習幾次後，我竟能獨當一面，且業績頗佳。 推測原因，猜想是我可以不分貧富地把每位客人的腳捧在手心，尊榮對待，並設身處地為他們找尋一雙舒適好鞋。這是經過多年挫折累積出來的貼心，高年級工讀生，只要有人教、願意學，還是有他的優勢。 但再怎麼努力賣鞋，我的時薪依然只有八十元，油錢還得自己出，業績都屬於當班店員。不過，我一點也不在乎！只要有一口飯吃就好了，況且職位比我高的店員都很尊重我，遇上家裡頻出狀況，需臨時請假，店長也給我很多方便與自由，相處愉快對我來說比金錢更重要。 ● 賣鞋三年，遇過許多客人，印象最深的是一位女客。 那天剛營業不久，一位女客經過櫥窗，看上一雙鞋，推開大門請店員拿給她試穿。店員依慣例拿出金屬量腳器，放在地上請她脫鞋，一隻腳放上去，身體往前傾，測量腳的長與寬。店員一看到女客腳長剛好二十五公分，立刻告訴她：「店裡沒有妳可以穿的鞋。」 一般來說，量完客人腳長，得加碼一到二個尺寸給客人試穿，那位女客腳長二十五公分，最起碼得穿二十五號半或二十六號，問題是我們的女鞋最大只做到二十五。或許有女客為了美麗願意犧牲舒適與健康，把腳硬塞進尺寸不合的鞋子，可我們是全台數一數二的連鎖鞋店，沒店員願意冒著被客訴風險，賣鞋給客人。 店員小心翼翼，跳過敏感字眼，不敢直白告知女客的腳太大，以免讓她心靈受傷，可是沒有解釋的說法，卻讓女客當場跳腳：「連試都沒試，怎能斷定我不能穿？」場面忽然變得很僵，一旁待命的我趕緊趨前，詢問她想試穿哪一雙？馬上去拿。 女客掩面指著一雙鞋，我用最快速度到倉庫找來給她。當女客將腳放進鞋子，腳後跟和鞋子之間還能塞進一根食指，種種跡象顯示她確實能駕馭那雙鞋。但，為何會出現如此不合邏輯的事？答案是，我們的鞋來自三個國家，每個國家對尺寸的解讀有落差，有些地區版型較大，加上她選的那雙鞋是寬楦，以致店員發生誤判。很多事有例外，還是別太武斷、不要過度相信自己經驗，比較不會翻船。 只是，我更在意的是，這位女客的反應也太激烈了，總感覺其中另有隱情。於是，我試著和她攀談，關心問道：「還好嗎？」 女客擦乾眼淚，整理一下情緒，娓娓訴說自己是一位嫁出去的女兒，最近父親生病，哥哥又不幫忙，她一人要忙夫家與孩子的事，蠟燭多頭燒，才會一時失控。原來，她是壓抑太久，情緒無處宣洩，本想買雙好鞋慰勞自己，不料反被店員潑了一盆冷水。 卸下沉重心情，女客兩腳踩著新鞋，在店內輕盈走了幾步，像個孩子欲證明她的腳並不大。「你看，我可以穿，剛剛好。」我覺得她真正想說的是：「照顧父親雖然很辛苦，可我仍要堅持走下去。」我對她微笑，內心卻想著自己家裡也有幾位需要照顧的長者，那條坎坷的長照路，一不小心就會讓照護者跟著病人走進無垠沙漠。 「妳真的辛苦了。」我對她說。 關於賣鞋，其實我也沒有比較厲害，只是善於觀察和聆聽。最後，女客向我買了兩雙鞋，花了快六千元，希望那兩雙鞋，可以陪伴她順利走過人生流沙。 【青春名人堂】張□仁Jill／紐約的台灣日 張□仁Jill/聯合報 去美國生活之前，我從來沒想過自己要在腦中準備一份有關台灣的常見問題（FAQ），像是：「不是喔，我們不是泰國，酸酸辣辣那種食物也不是我們主食。」「我們在中國的東南方、日本南方、菲律賓北方的海上，人口（當時）有兩千一百萬人。」我第一個到美國的地方是明尼蘇達州，那是中西部北邊、靠近加拿大的冰天雪地，一年中大概有六個月都被白色的雪封住。大部分是白人，很多沒有出過國，我的黃皮膚、外國腔調，還有我稱為家鄉的遙遠東方，對許多同學來說都是人生第一次碰到。但他們非常友善，總是耐心地聽我講完台灣簡介，然後看到任何有Taiwan字樣的東西都會興奮地說：「JC，這是妳國家來的東西！」印著Made in Taiwan的紙箱，也被一起實習的同學保存在角落，因為他們覺得可以一解我思鄉之情。雖然不知道這種用紙箱懷念家鄉的基準在哪裡，不過這群人算是知道台灣了。 時間快轉十年，我有機會到美國巡迴演講一個月，當時是到亞利桑那州。跟明尼蘇達完全不同的是，這是一個又乾又熱的沙漠，我們會一直被提醒：「快喝水，這邊妳的汗流出來就被蒸發了，所以妳不會覺得有流汗，很容易脫水。」在那邊結識的朋友，隔了兩三年後突然傳訊息給我：「我女兒得到一個交換學生的機會，要去妳那邊，到時候可以問妳問題嗎？」我高興地回答：「當然啊，哪所高中？」結果一查，發現那所學校在曼谷……好喔，「其實那是另一個國家，不過從台灣只要搭四小時飛機就可以了，有什麼事情我還是可以幫忙。」我試圖找個讓對方好下台階的方法。 後來我發現，個人的力量實在太有限了，我搞不好花一輩子解釋都沒有用。但神奇的事發生了，曾雅妮當世界球后的時候、王建民一年拿十九勝的時候，我就什麼都不用解釋了呢！「運動場果然是解釋國家最好的地方。」我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顯然，有人也發現這件事了，更猛的是，那個人竟然直接進入紐約的職業棒球隊做這件事：每年紐約大都會隊都會舉辦的「Taiwan Day」，經過十八年，現在已經是整個大聯盟最強的主題日。除了台味十足的一切，開球嘉賓也是焦點：李安、魏德聖、彭政閔，今年是棒球迷都一定認識的球評「曾公」曾文誠。 記得得知曾公將受邀開球時，我第一個想法是：「Ｘ，這手太傑出了，我就看主辦單位明年要找誰來超越他！」曾公不只是殿堂級的球評、看著中華職棒長大的媒體人、國際賽時球迷最想聽到的聲音，他也自己辦運動媒體、投身台灣棒球文史工作，這幾年主持的「台北市立棒球場」更是台灣第一個募資破百萬的運動類podcast。去年幫台灣日開球、傳奇球星「台灣隊長」彭政閔，小時候還被曾公抱過！即使自己的「趴數」已經這麼高了，曾公從來不會吝惜影響力。年輕的棒球插畫家、跑運動新聞的記者主播或是已經是知名的球星，對他來說，只要有他可以幫上忙的地方，他總是會溫和地給些建議。 電影《KANO》裡面說棒球是土地的運動，曾公就這樣要帶著他長大的這塊土地，跨過太平洋去介紹給世界看了。如果是《人選之人》裡面的蔡易安，一定會說用手指著對方說：「去給他們好看！讓他們知道台灣在哪裡！」但曾公一定不會，「很榮幸啊。去開球的地方應該是紐約大都會隊，不是三重大都會球場吧？」他開玩笑地說。台灣人有這麼台灣的時刻、這麼台灣的代表，榮幸的是我們吧。8月27日的比賽，聽說票快賣光了；在美國的朋友，幫我們去喊一下「凍蒜」吧！ ●本篇稿酬捐贈屏東縣恆春國中棒球隊

	訊息公告

•地震建築物倒塌、遭遇軍事攻擊時 「沒電、沒水、沒食物」掌握這些技巧 自救也能救人 生活當中，意外的事無所不在，更遑論陷入災難或軍事攻擊時。若能掌握基本急救常識和技術，萬一發生災難時，就可以自救或救人，也可避免因沒有及時處理或處理不當，而造成遺憾的發生。 •金山清水濕地黃老伯蓮花園 盡情欣賞蓮花之美 炎炎夏日何處去？賞蓮怡情超快活！今天假日天氣不錯，一大早已有不少遊客來金山清水溼地賞蓮，清早的蓮花更顯朝氣蓬勃，目前花開五、六成了，花姿千嬌百媚，實在賞心悅目！置身蓮花田，盡情欣賞牡丹蓮的美，紅花綠葉之中也有蟬聲蛙鳴，大清早的也很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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