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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10日 星期一

【2020第17屆台積電青年學生文學獎散文組首獎】吳昕愷/潮間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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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薈萃 【2020第17屆台積電青年學生文學獎散文組首獎】吳昕愷/潮間帶生活
【慢慢讀,詩】田運良/七月39日——致父爸
【聯副不打烊畫廊】蔣勳/東山伎女是蒼生
吳俞萱/太過

  人文薈萃

【2020第17屆台積電青年學生文學獎散文組首獎】吳昕愷/潮間帶生活
吳昕愷(台中一中三年級)/聯合報
潮間帶生活。(圖/想樂)

●這篇寫繁瑣的生活內容,將環境鉅細靡遺地呈現出來,也反映了對未來的思索,有思考深度。──廖玉蕙

●將世界萬象轉換為潮間帶,完整延伸潮間帶的關連物象,意象環環相扣,細膩、工整。──封德屏

●本文令人想到美國「垮掉的一代」。對夾處在商圈中的房間描寫得很好,擅長捕捉細節。──鍾文音

邁入升學大考的夏天,青春的樣子從各自的身上徹底剝離,亞熱帶的炎熱高壓把全台灣的高三學生送入無風無波浪的沙漠氣候。路上的每個人都像蜥蜴──乾燥、沉默、粗糙,盡力在不斷重複的景色中找尋綠洲。

暑假的大部分時間,總覺得我不應該也不是蜥蜴,缺少爬行及耐熱的功能,反而像由爬蟲類退化的品種──某種在淺海尚未上岸的水生動物。我的生活是離沙漠很遠的水域──典型的季風氣候潮間帶,每每把頭伸出水面呼吸,我就像飲料杯裡的吸管,硬生生被光和水的折射拗成兩截。

賃居的小套房坐落在商圈的某個轉角裡,門口的柏油路散落著其他房客的菸蒂,進門閃爍不停的逃生照明燈跟充滿霉味的樓梯間刺得感官麻痺。從圖書館歸來的傍晚,我往往得用最快的速度衝進房間,才不致半路暈厥。

就像每個老舊公寓裡的房間,充斥著一些質量糟糕但不致無法生活的家具,許多住客的痕跡深深咬在上面,灰塵堆疊的冷氣機、滾輪生鏽的五斗櫃、泛黃的床單以及轟隆作響的洗衣機。窗外的垃圾時不時從袋子裡探出頭監視我,彷彿生氣蓬勃的青苔,踏著時間快速的生長腳步,有時甚至快穿過紗窗,躡手躡腳的侵入房間。

這兒是淺海區裡不停被侵蝕而成的礁石洞,破舊的八坪長方體,椅子上堆放一團又一團廉價的衣服,櫃子裡藏有一些詩集,一些空間拿來存放我的孤寂,最後把自己的肉體不留縫隙塞進其中。緯度越高越乾冷,則這裡應該是負緯度的國度,比赤道上任何一座熱帶雨林都更濕黏難耐;時間的維度不起作用,我住成日夜顛倒的模樣,可能是月球的另一面,光照不到的地方。

房間內的開口除了門就只有一扇落地窗,窗外陽台被白晃晃的鐵窗包圍,逃生口的鑰匙被之前的房客弄丟了,徒留一只生鏽的大鎖。大半日的時光窗外都在漲潮,熙來攘往的遊客與商家讓水位淹得高漲,永不停歇的浪花打在牆壁上,像一種規律的節拍器,用比秒還細碎的單位記錄我在都市的日子。

潮汐就像要把我從房間裡拖出去,將內臟、肋骨、腦袋壓縮成都市該有的繁榮樣態。不難想像上個房客弄丟鑰匙的原因,任誰都寧願密閉窒息,也不想逃到嘈雜煩人、粗劣鄙陋的商圈氛圍裡。

忍耐到人潮散去,大約落在晚上十點到午夜,也是光與潮退去的時刻,街上店家陸續收攤,生物氣息輻散而去。整日的雜沓與鹽分牢牢黏在牆壁與每寸肌膚上,難以刷除,只有此時我才能溜出房間。這是少數有正當理由的時刻,能逃離晦澀的古文、圓與切線的關係、分詞構句的變化,當然還有令人反感的潮濕以及靜如死水的房間。

我常常只拎著鑰匙、手機,匆忙從皮包抽出兩百塊塞進口袋,趕在午夜將至的前15分鐘離開房間,衝到超商買打折的即期飯糰跟豆漿,就像魔法快消失的灰姑娘,但沒有王子跟玻璃鞋。

一邊吃著食物一邊逛人聲褪去的街道,飯跟海苔與牙齒黏膩的攪和在一起,就像我與街道,沒了燈的道路跟人,被整片夜空籠罩成同個顏色,只有模糊的輪廓能勉強分辨彼此。

我極度厭惡老生常談的都市意象,那是一種多數人共享的想像,不免廉價流俗。然而深夜裡空蕩蕩的商圈誠如退潮後的潮濱,藤壺、礁岩、利石與致命的生物都明白地浮現出來,可能因為稀罕少見,這種畸形而莫名的生態圈,多少彰顯夜晚與孤獨的價值。

沿著筆直的柏油路往盡頭的十字路口走去,我會點開手機裡的伍佰精選輯,將音量調到最大。〈牽掛〉、〈白鴿〉、〈浪人情歌〉、〈夢醒時分〉、〈挪威的森林〉一首接一首輪迴,大聲呼喊著每句歌詞,街道每個角落被肆無忌憚地填滿我的聲音,感覺世界原有的法則輕而易舉被我攻破。

到了路口右拐進入巷弄,全日營業的娃娃機格外亮光刺眼,像某種逃生指標,標誌都市與異世界的出入口。當街道沉沒於黑暗,娃娃機又像是安康魚頭上的燈,人們隨時會被吞進血盆大口,絞成自己怎麼也看不清的碎片,搭著不絕於耳的歡樂配樂,卻異常吸引人。

或許是某種本能,晝伏夜出的人們都會聚集在娃娃機店。我們冥冥之中長成特定的樣子,帶著少少的物件,同樣隨便的穿著。通常是三五成群的年輕人,一邊聊天一邊抽菸;也有不少中年男子拿千元大鈔換了零錢,就獨自在娃娃機前站上若干小時。我常常想像他們是從哪種房間偷溜出來的?有沒有電視、電熱水器、洗衣機,或是一面採光良好的窗戶、一台變頻式的冷氣機?還是有一盞接觸不良的桌燈、一台風力微弱的小電風扇,窗外充斥著不討喜的聲音、房間裡也儲放了一些孤寂與憂鬱。

這樣的夜晚,人與人的差距反而被失眠的通病縮減得很小,很卑微的小。各方的人都被黑夜同化,身分的痕跡被擦得不清不楚,像小學鉛筆盒裡的橡皮擦,往往把課桌椅上的髒汙越擦越髒,無論何處皆混濁成一塊。

全台灣無數的街道上,可能都有一群人,來自不同的礁石洞,趁著退潮,冒出頭覓食、呼吸。回溯幾個甚至幾十個年,這群人維持這樣的生活模式多久了?超商或娃娃機尚不盛行的年代,他們如何度過不見日光的時光?科學家永遠不會發現這群不顯眼的生物,更不會有人討論這種生物的演化過程。這些問題時常在腦中流轉,隨著在道路上折返的次數不停發酵,直至把每條街道踩爛踩斷了,才慢慢踱步回超商。

若習慣性失眠是演化的契機,那麼長期的格格不入應該是突變的基因。有些人原本在陸地上,後來變成另一種物種,不能用肺呼吸;有些人則是一出生,就一直都在水裡,無法離去。

只有我和店員獨處的超商,電台不斷傳出西洋音樂,時常重複,我難以分辨電台裡的英文歌詞到底說了什麼,卻能精確的哼出下一個段子的旋律。

我的夜晚生活、超商店員、燈下聚集的人們,跟這些不斷重複輪迴的歌一樣,似乎沒有一個這麼做的意義,但就如此一直迴圈下去。這樣的生活大概是梅比烏斯之環,將無盡且線性的時空強力扭轉成更複雜且不易窺透的樣子。

我的生活會一直是如此嗎?考上大學之後,我會上岸,還是待在海裡?大學畢業、長大成人之後,是否還會在深夜偷溜到街道上?那時我會在進化與退化之間來來去去拉扯;抑或無法呼吸直到死去?

不下百種未來曾經在腦中發芽,卻無法篤定哪一株最終能開花結果,只是靜靜在超商坐著,看著天漸漸發亮,麻雀開始在電線桿上盯哨。

早晨,無解的難題隨著越來越大的潮聲暫時遠去,外頭的潮又要打上來了,周而復始,毫不留情蓋過我在路上拖行的氣味與足跡。我的生活就這樣在潮間帶裡泡得軟爛,如陳年卻牢牢卡在牙齦的齲齒,任憑痠痛而無力改變,只能等到它自己掉下來的那天。

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回到房間,緊緊蓋上棉被,期待一場好夢。夢裡的白日靜謐,街上只有零星的人群,那裡我已經上岸,光在地上把我照出長長的影子,模樣清晰。

●決審記錄刊於聯副部落格http://blog.udn.com/lianfuplay


【慢慢讀,詩】田運良/七月39日——致父爸
田運良/聯合報
今天風月少許

專屬紀念,鋼質雄性、鐵血硬漢之他


父者踏過耄耋年邁,憶昔尤舉步維艱

蹣跚人間歷劫浮沉,跋涉一輩子

隱身罈外一箋陰刻,幾行塵俗

寫的段落都是榮華晚景,連句點也負傷淋漓

隔著兩世對望,以沉默的輝煌

一日一月一年地,縫著告別的悲歡破口


此前,江湖已折成皺紋鬢白

壯志消瘦,遠夢也更迢遙

卸下一襲冑甲的勝戰榮歸,鄉愁深濃

只有他的遼闊,比千秋萬世還蒼茫

風骨昂揚,在累世間如浪推移

以心以愛封存,致最初最真的親情抵達


兩位他,各自踱回自己的時光山河

還清因緣債,遺下背影傾斜

還留有些許遺憾殘屑、虧欠餘燼 □ □ □

僅只幾尺人生而已。親愛的父爸

青煙裊繞漫過他史,故事演繹到此

一小勺孤寞,便填滿了空門


朝夕光影毛片,剪接當年叱吒與柔情

影展輪播數幕青春壯年,黑白無聲

如此無常,療傷安慰了一個世代的無解

願有整帖可修行的輪迴,護佑如佛法禪典

涉越死生彼岸,隨菩薩度更遠的來生


荒蕪今後,靜靜說話給前世聽

八月八日,自己獨過每一屆我們的節


【聯副不打烊畫廊】蔣勳/東山伎女是蒼生
蔣勳/聯合報
臺靜農七言聯〈栗里奚童〉,水墨紙本,69.5 x 11.5cm x 2(畫心),蔣勳收藏。(圖/ )

我喜愛臺靜農老師這一副對聯。上聯是樊樊山的詩「栗里奚童亦人子」。「栗里」是陶淵明故鄉,也泛指「田野」。淵明家貧,任彭澤令時,送了一個小男僕(奚童)給兒子幫忙家務,同時寫信叮嚀:「亦人子也,善遇之。」這也是人家的孩子,要好好待他。下聯是龔定盦的詩:「東山伎女是蒼生」,《世說新語》講謝安隱居東山,不肯出來做官,時局動盪,百姓覺得謝安不出來,蒼生怎麼辦。謝安在東山攜伎出遊,後來繼位的簡文帝司馬昱說「能與天下同樂,就能與天下同憂」,意思是謝安心中與「蒼生」同憂樂,必然會出仕。龔定盦原詩是「東山伎即是蒼生」,臺老師改為更直白的「東山伎女是蒼生」。奴僕、外勞都是「人子」,妓女也是「蒼生」。

靜農先生青年時參加魯迅左翼黨派,數次為政府逮捕入獄,來台灣後,任台大中文系主任,不再寫小說,然而他的書法隱忍頓挫,集聯處處還透露「人子」「蒼生」廣闊人道主義的社會底層關懷。

●「我們敬愛的臺靜農老師」於池上榖倉藝術館(台東縣池上鄉中西三路6號)展至9月15日。


吳俞萱/太過
吳俞萱/聯合報
豬肝走水,沖刷至表層變白。切除筋,放入碗中,下白醋和米酒拌勻。起一鍋滾水,加入白醋,關掉爐火,下豬肝,燜泡一分鐘,撈起。還沒再起一鍋入麻油,爆香薑片,我兩歲半的孩子小川就大喊:「俞萱,妳在做什麼?」他睡醒,摸黑起床就會大喊這句話。從前,我午睡醒來也會大喊:「媽咪,妳在哪裡?」確認自己沒有被拋下。小川揉著眼睛走到廚房,看我拿刀子切彩椒,或拿勺子攪動深鍋熬粥,他就笑著說:給奶奶吃的。

搬回台東之後,我每天烹煮三餐,備妥了燒好的飯菜就裝進保溫盒,牽著小川散步回老家,跟媽媽一起吃飯。在我小學和高中的時候,媽媽也會幫我做便當,送到學校給我。我特地翻出我小學四年級的一張舊相片:媽媽戴著口罩,穿著短褲和球鞋,站在我的教室門口,笑著為我送午餐的便當。我告訴小川:每次奶奶打完羽毛球,就送便當到學校給我。有時候吃粽子,有時候吃藍蜻蜓的炸雞和薯條,有時候她自己釀豆腐和煎豬排,還給我一瓶多多。現在,換我做便當給她吃了。

媽媽的筷子來到嘴邊,而後吐出一句評語:「水放太多,只要淹過食材。不然山藥和排骨的味道就太淡了。」或「雞湯裡的香菇放太多,幾朵提味就夠了。」我收起這些意見,回頭再進廚房,起鍋練習,練習追上媽媽。昨天,我做了一鍋菜脯黑蒜頭燉雞,媽媽還沒喝,我先自首:「我一開始放太多菜脯,不知道那麼鹹,後來才加水稀釋。」媽媽悠哉地拋出今日點評:「妳就是什麼東西都加太多!」我想起媽媽從前為我送便當,同學比我更期待打開便當。他們知道,薯條偶爾滿出來,知道我的媽媽永遠給多了。像是站在教室門邊的她摘掉一耳的口罩,懸在半空,殷紅的唇形拓在裡邊,還有香氣在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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