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拾皆好風景】舒國治／在日本與西洋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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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7/16 第7110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 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俯拾皆好風景】舒國治／在日本與西洋相遇 【「我想對聯副說……」 示範作】黃信恩／神祕的路徑 【文學遊藝場□第33彈】我想對聯副說…… 徵文辦法 【客家新釋】葉國居／歪目極 【詩在瘟疫蔓延時】達瑞／燃燒 【聯副文訊】第63屆中國文藝獎章徵選 【聯副文訊】徵選本年度「優秀青年詩人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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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拾皆好風景】舒國治／在日本與西洋相遇 舒國治/聯合報 穿過隧道，就是MIHO美術館。（圖／有行旅提供） 十多年前，在日本東北地方旅遊，到了青森縣的弘前市，路上的房子很多像是二十世紀初美國建築師Greene& Greene兄弟或是萊特會設計出來的那種樣子。有一幢半西洋半和風的老建築，牆的下段是褐黃凹紋瓷磚，竟然開了一家中餐館，叫「翠明莊」。弘前，路上人很少，大家都開車，有點像美國小鎮。 在弘前玩，或許要享受它的冷清。 某日，走進「藤田紀念庭園」內的「大正浪漫喫茶室」，坐下來喝咖啡。喝著喝著，耳中傳來舒伯特的〈鱒魚〉這首古典音樂，這時剛走掉了兩桌中年婦女，整個洋風的建築空間只有我一人，看著窗外的老庭園，聽著這首我從很小就聽的曲子，小提琴拉得娓婉極了，鋼琴也清脆極了，這種在遠方北國乍然獲得的西洋熟悉，卻又經過另一層（如日本）的傳遞，最是教人泫然欲淚啊。 我華人亦醉心西洋文化，但到了東方另一個國家，見人家鐵道工業之極早引進與精鍊使成分秒不差之準時，鋼筋混凝土建築之奇形異狀卻又諸多新穎成熟，在某一剎那間竟然和幼年所知的西洋（像音樂）又不經意的邂逅，噫！這是何其飽滿美趣的享受！ 貝聿銘（1917∼2019）設計的Miho美術館，雖說大夥遊京都時往往把它排進遊程裡，但它其實在滋賀縣，路程頗遠。二十多年前我們去時，先乘地下鐵東西線到山科；再轉火車至石山；到石山後，要轉乘巴士約一小時才抵Miho。一看巴士時刻，還要三、四十分鐘，於是在石山隨意走走，見一咖啡館，乾脆坐下喝一杯吧。沒想到這是一家滿滿架上美國「鄉村音樂」唱片的咖啡館。這簡直太棒了！吧台上的坐客、桌旁的客人，看來全是Country Music的喜好者。我們一邊喝這杯倉促的咖啡，一邊看著他換了兩三首鄉村曲子，感到石山這個「鄉村音樂小洞天」實在太奇絕美麗也。而日本，充滿著此等世外桃源。 在日本的咖啡館聽到西洋早受你暌違的名曲，這種例子真是太多。有一次聽到一首很淒美的曲子，覺得似乎熟悉，一直想，一直想；哦，是了，是電影《陽光普照》（Plein Soleil，1960）的主題曲，亞蘭德倫的名片。這首曲子在1960年出現後，一直留存在太多影迷的腦海裡。而它的作曲者，是誰呢？絕對不會是等閒之人！因為這曲子的魅力處，頗教人猜想：是一個大師。 結果一查，果然，是Nino Rota，也就是《教父》的配樂。當《教父》的音樂舉世在播放時，《陽光普照》的主題曲，其實只比它早了十二年，竟然有點被遺忘了。 日本許多「有棚」的商店街（像京都的寺町通，像太多小城小鎮也有，像富山灣旁的「冰見」……），往往會播放教人放鬆的音樂，其中不乏經典老電影的主題曲。有些音樂，你幾乎沒機會聽到，但又是你小時候極熟極熟、連吹口哨都會吹它的那些曲子，竟然在日本遙遠的異鄉，冷不防的進到耳裡。像可以說是山田洋次所有電影的主題的那麼一首西部片主題曲：The Call of the Faraway Hills（電影《原野奇俠Shane》主題曲），有可能你在冰見這個冷清極矣、但又是漫畫家藤子不二雄故鄉的小鎮的商店街走著，就聽見了。 有一部電影《黑獄亡魂》（The Third Man），是Carol Reed 1949年在維也納拍的電影，此片的配樂，太特別了，用的是Zitter琴。這音樂，在西方國家也不易聽到，居然能在日本重溫，真是最好的不經意時機。 彈奏Zitter這種樂器，看來當是奧地利的「民俗音樂」，卻很有跨越國族的特異魅力。以Zitter做出的樂曲，很可能來自街頭藝人為多。否則奧地利的古典音樂家，彈鋼琴的、拉小提琴的、吹黑管的、彈低音貝斯的，太多太多，不只是舒伯特、史特勞斯而已，大可在管弦樂團、交響樂團一展身手。 《黑獄亡魂》的作曲者與彈奏者，是Anton Karas，事實上Carol Reed的確在啤酒酒館這種「民間場所」發現他，立刻覺得這音樂太適合這部片子了。 這個主題曲，原是為了搭配戰後斷垣殘壁的維也納所呈現的又有歐洲中心古城之悠美，但卻又破敗充滿黑市的荒蕪感，所以這音樂最適合，而絕不是史特勞斯的圓舞曲。但居然在乾淨之極的日本聽到，竟也很能入景入情，真有趣啊。 日本是如此特別、如此孤高的一個國家，它對那些它會死心塌地的西洋迷戀，竟然靜悄悄的、躲在某個地球的角落，將它封存式的保留下來。往往這些東西全世界都早拋忘了，但日本，還有。 這是我在日本旅遊很強大的驚喜之一。並且，也是日本這個安靜、低調、不求突顯自己的國家，卻竟能不經意的給人猛烈震撼的地方。 還有一首歌，The Windmills of Your Mind（你心海的風車），這首1968年電影《天羅地網》（The Thomas Crown Affair）的主題曲，你幾乎不會在世界任何地方聽到，也早忘了史提夫．麥昆和費．唐娜薇演出時的丰采，但這首由法國作曲大師Michel Legrand（1932∼2019）寫出的主題曲，它的音符一波接一波的推進，早已跳出了電影的框框，成為人們耳朵永遠的記憶。並且奇怪的，這記憶只在日本特別的留存。 固然日本對這類西洋之美，有它的一往情深；而The Windmills of Your Mind更因有一股歐陸淒美，再加上Legrand在整個六十年代名曲頻出，恰好碰上日本最激烈擁抱那戰後才十多年的黃金六十年代（東京1964年的奧運只是顯例），這種音樂的寒冽中帶著熱情，正是島色蒼翠、林密水深的日本最想好好抱於懷中的自家曲調。 於是我在那些有頂棚的商店街，突然聽到這曲子的幽然傳來，哇，心中的諸多零星感觸剎那間此起彼落，把時代的片斷都閃爍的串了起來。 TOP 【「我想對聯副說……」 示範作】黃信恩／神祕的路徑 黃信恩/聯合報 我讀聯副始於高中。那時blog未興，無FB無IG，許多名字是透過副刊認識的，彷彿有條神祕的路徑，讀與寫互為彼端，文字裡招呼，見心思，不見面目。 2005年夏，我還是大學生，有朋自美國來，偕遊台北二日。返途中手機響，來電號碼顯示02-，心想：台北的電話，是誰晚間八點來電？該不會衣物落在飯店了（那還不是將詐騙電話列入選項的年代）？ 接聽，是當年聯副陳義芝主任，親自通知聯合報文學獎獲獎。就這樣，整路亢奮，睡意全退（還持續好幾天）。此後，我時而寫，但多數是讀。有時因著聯副，收到幾封陌生e-mail，我微微感知當年那條神祕的路徑。 如今網路發聲平台多，作者往往站在文字前。關於閱讀，我想我是念舊的，謝謝聯副，保有讀與寫的神祕通道。 TOP 【文學遊藝場□第33彈】我想對聯副說…… 徵文辦法 聯副/聯合報 今年適逢聯副70周年，有什麼話想對聯副說？請以300字以內（含標點符號）的篇幅留言給聯副，包含讀聯副的記憶、剪報經驗、參與活動等美好時光，以及您想對聯副說的話。請上「聯副文學遊藝場」部落格，在徵稿辦法之下，以「回應」（留言）的方式貼文投稿，貼文主旨即為標題（標題自訂），文末務必附上e-mail信箱。每人不限投稿篇數。徵稿期間：即日起至2021年8月15日23:59止，此後貼出的稿件不列入評選。預計9月中旬公布優勝名單，作品將刊於聯副。 聯合副刊╱主辦 駐站作家：吳鈞堯、朱國珍 聯副文學遊藝場：http://blog.udn.com/lianfuplay/article TOP 【客家新釋】葉國居／歪目極 葉國居/聯合報 成語中的老態龍鍾，指老者如竹搖曳不自禁持，外觀就是走路不穩。客家人形容老態更有獨到處，係由裡而外，兼具意象和具象。「人老三件歪，行路頭犁犁，打屁打出屎，屙尿淋著鞋。」走路垂頭喪氣像犁田。放屁放出屎來。站著尿，卻把自己鞋子淋濕了。一個尚可自理的老男人，一種力不從心的孤單和悲傷。本村初老者，競相避開這向晚三事。 村頭謝老師，年逾七十，自我評量三項指標一件都沒歪，夜裡偷偷笑。不過，他卻對一事耿耿於懷，退休這些年，很多人叫他老貨仔。老貨仔，這詞彙在客家庄不好聽，指的是老頭子，輕蔑味濃。沒有一項指標顯示他老，卻硬生生被冠上老貨仔，他不服氣。隱約知道，是那些教過的學生給他取綽號，他覺得這些學生小時候還好，長大就不得了，不受教。總有一種止不住的衝動，想好好再教導他們。 問題就出在這裡了，謝老師訓導主任退休後，失落感在心中萌芽，如孕，漸次壯大成型。起初，在家訓老婆、批菜單，再過過主任乾癮，自我陶醉或是自得其樂，實在無可厚非。但時間一久，他就覺得無聊，上屋下家走門串戶，長屁股黏住板凳，一坐便是一上午，像是麥芽糖千絲萬縷的糾結。農莊農事忙，大家苦不堪言。或許謝老師有自知之明，漸次發現被造訪者，臉色越來越鐵，言談越來越少，於是換個方式打發時間，散步壓馬路，一旦看到自己教過的學生，彷若見獵心喜，絕不輕易錯過。 一回，謝老師大老遠就在茄苳溪畔瞧見阿坤，拉長喉嚨把他叫住，聲大如雷，阿坤怔住，止步。謝老師賣力跑向前的瞬間，訓導魂就上身了，像是急欲遏止一個學生行將鑄成大錯。阿坤國中已經畢業七年，是標準的大四生，早非當年那個頑皮孩。謝老師的印象，還纏繞在阿坤國一時幹下的那檔事上。那年學校運動會，過動症的阿坤，展現旺盛企圖心，想要在四百公尺接力賽中奪冠。賽前，他到強敵隔壁謝老師那班晃搭，像是探測敵情。忽然間，他想起了醫生交代，每天一顆治療過動的藥丸還沒吃，他怕別人看見，倚在牆角一旁，鬼鬼祟祟的從口袋中取出服下。這過程被對手瞧見了，由於時機敏感，被強烈懷疑偷吃禁藥。阿坤連解釋都懶，竟隨葫蘆打湯扯上幾句，如果他們想吃，也可以送他們。眾選手一人一丸紛紛服下，像是雨露均霑。 阿坤早已習慣藥的副作用，但那藥卻讓對手士氣低迷，中餐食慾不振，比賽的結果阿坤班上獲得第一名，原本最被看好的謝老師那班，卻從領獎的凸台摔落萬丈深淵。賽後他們含淚檢討，高度懷疑阿坤那顆藥。謝老師歇斯底里連罵阿坤好幾個月，直到退休。不過，此事早如過往雲煙了，如今阿坤品行端莊，只可惜謝老師的主任魂附身，當年恨意猶在，像是魯迅文中的九斤老太，火力全開向他找碴：頭髮太長如番，眼裡無神如木，嘴巴不甜如石，小腹太凸如豬，衣著過豔像孔雀，鞋太潮太風騷。從頭嫌到尾，阿坤沒回嘴，回到家後卻抱頭痛哭。 「老人家，歪目極。」村人都為阿坤的遭遇忿忿不平，對謝老師下了這樣的評論。 歪目極，客家語，意指一個人嫌東嫌西，極盡挑剔，是「極歪目」的倒裝句，以歪斜眼光看人，自然啥事都不上眼。年輕人順世當行，謝老師何苦把時代拉回來，找人陪他玩一番呢！阿坤事件後，客家庄形容老態的指標，了無聲痕地就加上一項「歪目極」，像是眾口撻伐，有志一同。嫌七嫌八，挑三揀四的歪目極，漸漸後來居上，成為我村評量老態的首項指標。 TOP 【詩在瘟疫蔓延時】達瑞／燃燒 達瑞/聯合報 我們在水中燃燒 在無人之城朗讀彼此， 草莖蔓生，疫情謠言四溢 陽台並無忘下什麼， 唯一的回聲是此刻 與此刻。時間失去足跡 街道失去了最後一首歌， 而我們搖晃我們繼續 不被信任的夜晚， 仍有溽濕的花開 仍會有發光的房間 等待確認 TOP 【聯副文訊】第63屆中國文藝獎章徵選 聯副/聯合報 中國文藝協會設置的「中國文藝獎章」，第六十三屆文藝獎章即日起受理推薦，獎項包括文學、音樂、美術、攝影、舞蹈、廣播電視、戲劇、翻譯、海外文藝創作等，請掛號逕寄台北市郵政13-95號信箱本會祕書處。函索推薦表，請附回郵寄台北市羅斯福路三段277號9F祕書處綠蒂先生收，電話：02-2363-8684，除美術畫作外，概不退件，文稿著作請自行留底，報名或推薦表均由電子郵箱：wangliti@ms4.hinet.net傳送，申請於2021年12月31日截止收件，入選者將於2022年5月4日文藝節大會上頒獎。(桂樨) TOP 【聯副文訊】徵選本年度「優秀青年詩人獎」 聯副/聯合報 由中華民國新詩學會主辦2021年「優秀青年詩人獎」，即日起至12月31日徵選，並將於明年詩人節大會中頒獎，歡迎各詩刊、詩社推薦，亦可自行推薦（凡年齡四十歲以下的新詩創作者）參與，請將詩集或作品剪貼（已、未發表均可，自留底稿，恕不退件），並附簡歷及個人電子信箱各兩份，身分證影本一份，寄至台北市郵政信箱13之95號「中華民國新詩學會」收，或電02-2363-8684洽詢。(桂樨) 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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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tflix 南韓影集《明天不要來》不能不觀賞的五個原因！ Netflix 原創南韓影集《明天不要來》，故事很簡單，描述在大學的國際宿舍裡，有著來自各個國家的學生，他們打鬧，發生荒唐的趣事，卻也因此反映出青年們的生活態度與煩惱課題。「躲在電影裡的詩人」在此整理出五大看點，帶領大家進入這部不可錯過的青春情境喜劇。 •女孩與性：好想告訴妳，卻不知道怎麼開口的事 父母苦苦阻止女兒穿「少布」的短裙、貼得緊緊的V字領、勉強包住屁股什麼都「看光光」的瑜珈褲。女孩子為什麼一定要穿成那個樣子？明明有些媽媽也穿類似的衣服，卻還是這麼問。校長們強迫學生守禮儀，最後卻總是引來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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