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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4月6日 星期日

宋大一/媽媽買了鋼琴,所以我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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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07 第5893期
 
精彩內容
 
心情札記 宋大一/媽媽買了鋼琴,所以我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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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札記
 
宋大一/媽媽買了鋼琴,所以我沒有選擇?
文/宋大一/聯合報
媽媽買了鋼琴,所以我沒有選擇?圖/Noveala

最近姪女要上幼稚園了,這樣的階段我也曾經歷。每個早晨,孩子忐忑地走在上學的路上,一到校門口便與爸媽上演十八相送、淚眼汪汪的劇情。我記不得自己初次上學的情境,但印象中幼兒園的時光是快樂的。每天會玩遊戲、做勞作、跳舞等等,其中我最期待下午的點心時間,有紅豆湯、仙草蜜或甜湯圓。而最讓我煎熬的是一周中總有一天同學們都放學回家了,可我必須留下來上鋼琴課。

我就想當那個只會吹直笛的人

鋼琴廣告的slogan真是害人不淺:「學音樂的孩子不會變壞。」搭配學童們快樂地唱音階、認識小豆苗的畫面。在我記憶中學琴是清晰刻苦的,只要一個升降音彈錯,老師就會用鉛筆敲我的手指頭。我從五歲開始學琴,一直到國中,期間多次上書給父母表明自己沒有興趣,但全都被駁回,理由是:母親已經花了大錢買鋼琴了。直到有一天,我的救星出現了!小我五歲的妹妹也到了學琴的年紀。妹妹脾氣倔,喜不喜歡全寫在臉上,不像我對老師始終保持恭敬,老師嚴格指正,她便索性不彈。有一次,不知是否故意將牛奶打翻在老師身上,終於,鋼琴老師被妹妹氣走,我因此脫離了長達九年的鋼琴地獄。

小學放學回家,我與同學途經新公園(現今的二二八紀念公園),邊玩邊走。公園草地上有一種紫色小花,同學說那是「許願花」。當時,我最常許的兩個願望是:一、段考的考卷過了周末再發;二、鋼琴老師臨時有事無法來上課。

父母那個年代不知為何,很神奇都有個類似的故事。他們小時候曾去家境較好的同學家,看到對方客廳擺放平台鋼琴,好生羨慕,成為家長後,為了彌補兒時的遺憾,便把這個願望加諸在子女身上,我小學時班上約有一成的同學學鋼琴。到我成為母親,孩子的學區是明星國小,班上竟有近兩成的學生學習樂器,而且學鋼琴只是標配,全配還要再選修小提琴、大提琴或薩克斯風等樂器。我很訝異,學琴的迷思為何能延續幾代不變?小學音樂課的才藝表演,有學樂器的同學可以大秀才藝,沒有的只能吹直笛,而我就想當那個只會吹直笛的人。

如今,身邊的朋友或孩子班上家長,經常在社群分享孩子穿著白色蓬裙或小西裝參加音樂發表會的影片。分享的是孩子努力的成果,還是某種程度上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母子赴日參加松濱音樂比賽

有位朋友,當年讓三個孩子學琴,我曾覺得她也是世俗之人。後來她的孩子陸續上了國中,兩個女兒選擇不再學琴,只有兒子即便面對考高中的升學壓力,也依舊堅持學琴,鋼琴成了他抒發壓力的管道,藉此平靜心緒。多數孩子在此階段終止學琴,成年後更將鋼琴拋諸腦後,而他是極少數的例外。這位朋友自己小時候也學過鋼琴,在陪孩子學琴的過程中她重拾這份興趣。由於從前基礎打得好,她很快找回手指的記憶與音感,也開始與兒子四手聯彈。

她不滿足於此,還正式聘請鋼琴老師進階學習。後來,她在社群分享的影片中,不僅有獨奏、大小提琴的協奏,甚至出現在正式舞台上。一次影片中,她與兒子一同彈奏著氣派的史坦威平台鋼琴,我驚訝地問:「妳參加了史坦威鋼琴大賽嗎?」她回覆,是參加日本松濱音樂比賽「親子組四手聯彈」的台灣區初賽,第一名能獲得赴日比賽的機會。最終,他們母子不僅拿下台灣區第一名,還奪得日本松濱音樂比賽的冠軍!

這座獎杯,是他們共同努力的結晶。但我想,和孩子一起練琴的時光,本身就是一份珍貴的音樂禮物。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鋼琴在業餘者手中閃閃發亮。我想,這是音樂的真諦。演奏者必然歷經艱辛與毅力的考驗,但他們不放棄,一次次的雕琢細節,過程裡也沉澱心情、陶醉其中。

其實無論得獎與否、無關舞台大小,只要能從堅持走向享受,那麼每一首練好的曲子,都是生活中的小亮點。我因童年學琴經歷並不愉快,導致對樂器產生了極大的偏見,而朋友母子的故事點醒了我。不僅限於樂器,也適用於任何興趣與專業。挑戰自己,達到心中所想,不必非得是極大的成就,只要能享受其中,就是美好。

【繽紛超連結□網路徵文】有點甜蜜的事
繽紛編輯室/聯合報
主辦單位/聯合報繽紛版

協辦單位/一之鄉

甜蜜的感覺或許來自愛情裡的一句貼心話、友情間的一個暖心舉動、親情中一次意想不到的守護,甚至是動植物陪伴你度過的一段時光。那些不一定驚天動地,卻讓人心頭一熱的瞬間,是否曾在你生命中悄悄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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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虎/時光茨廠
勒虎/聯合報
正如同原初的馬來語義「泥濘的匯合」,吉隆坡的確是一座族群、文化俱混雜的城市。作為馬來西亞法定的聯邦首都,吉隆坡不僅早已躋身國際都會之列,與此同時也充滿了獨特的歷史感──此間的歷史感,並非由後設的博物館、紀念堂所堆疊出來,卻每每深入街巷肌理,積澱於庶民生活和尋常風物之中。

比如空間地景,由圓頂、迴廊和喚拜塔共構而成的宗教建築廓線,向來是吉隆坡市區最殊勝的存在,每逢禮拜時節,古老的清真大寺兀自吞吐著四方洶湧的伊斯蘭信眾,氣勢可與遠近林立的摩登華廈相頡頏;熱鬧的武吉免登街頭則不時可見色彩繽紛的裝置藝術,無論是繪畫或雕塑,主題每每環繞著族群共榮的意象開展,亦不乏強調人類文明與大自然和諧並存的動植物圖騰;至於人潮洶湧的茨廠街(八打靈街)一帶就更不用提了,作為東南亞開發最早的華埠之一,如今小道深巷間猶仍可見門庭靜好的同鄉會館與漢方藥鋪,而在食肆爆炒油鹽醬醋的調味香氛中,亦不時穿插著幾經歲月醃漬過的唐山口音──雖說現下在此鬻售名牌贗貨的攤販吆喝聲,似乎要更為搶戲一些。

茨廠街之「茨」,原意係指木薯,經刮皮煮熟後可作為口糧食用,也可加以研磨,精製成市面上常見的太白粉。據聞此前赫赫有名的華人甲必丹(荷蘭語「kapitein」的南方漢語音譯,意為領袖)葉亞來,在一個多世紀前嘗於本地開設一間茨粉工廠,儘管不到兩年光景就因營生不善而宣告倒閉,「茨廠」之名卻就此保留了下來。

我其生也晚,沒能趕上茨廠街風華正茂的年代,如今前來僅能勉力拈得遺緒,在錯綜的遮棚以及一串串紅燈籠底下,遙憶販夫和苦力滿場跑走的歲月。除了頗具年頭的舊式唐樓,旅遊指南必定會介紹茨廠街區幾間正宗而實惠的老字號餐館:從靚粥到鹹鴨,從老鼠粉到曼煎糕,當然還少不了熱的豆腐花、甜的豆漿水……由潮州家族引進的銅板美食,在歷經幾代人的擺賣後,不意竟成就了一段舌尖上的人間煙火,就連馬來西亞在位期最長的前首相,也難以抵拒那股香濃醇郁的滋味呢!

有煙火的地方自然也會有香火。與茨廠街相毗鄰的仙四師爺宮,入口就摺藏在一片不甚起眼的矮舊建築間,立廟迄今已有約莫一百五十年的歷史,允為吉隆坡華人廟宇之最。不若一般的佛寺道觀,仙四師爺宮以文昌、觀音等為陪祀,主殿卻供奉著甲必丹盛明利(仙師爺)、葉亞來以及「長勝將軍」鍾炳來(四師爺),都是早些年過水南洋,終而於異地散葉開枝、遠播威名的漢家僑領。

乾坤蒼莽,彼時落番的移民隨著鼎鼎世景流轉,逐漸熬成遺民,最終則又歸了戶、改了音,蛻化為「夷民」,然而其精神原鄉總依稀帶有唐山的風貌:歇山和斗拱,楹聯與畫燭,一水天涯的馬華後裔或許終將在裊裊上騰的篆煙間,安頓時光之中奔波輾轉的渡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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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夏民×鄭聿/誰偷走我們的時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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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薈萃 陳夏民×鄭聿/誰偷走我們的時間?(上)

  人文薈萃

陳夏民×鄭聿/誰偷走我們的時間?(上)
陳夏民×鄭聿/聯合報
陳夏民(左)和鄭聿。(圖/陳十攝影)

▋中年已經成為眼前的風景

鄭聿:你經歷過世界瞬間變色的情況嗎?就是那種明明大晴天開開心心到泳池,才剛潛入水中幾個起伏而已,沒過多久浮出水面,天空已經轉陰甚至雷雨。你發現這個世界長得不太一樣了。不確定是突然老了幾歲,還是被偷走什麼或被置換到另一個宇宙──我這次出書,就有類似的感受。一抬頭,大家都在問我中年生活過得如何,什麼意思?我不還是新銳詩人嗎?這些年我都在幹嘛呢?是不是虛度了大半歲月?中年不可避免地已經成為我眼前的風景了,那麼,下次會不會一轉身又風雲變色?如果一直潛在水中會如何?然而,此刻我擁有的起落變化,算不算奢侈的經歷?請你推薦一位沒有浮出水面、精采人生停在中年之前的創作者或藝術家。

陳夏民:看到你提的這個問題,正好是方大同死訊發布的隔日,我就推薦方大同吧。他才活了四十一歲。我很難相信,一個比我小個幾歲,才華卻多了那麼多那麼多的人,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創作了。我很喜歡他的歌,買過他好幾張專輯,以前在KTV也都會唱,可是隨著專注的事情不同,他的音樂慢慢遠離,不再是我生活的BGM。雖然好久不曾聽他的歌,但此時此刻,腦海隨即浮現好幾首歌的MV場景,或是在KTV裡,朋友唱起〈紅豆〉與〈愛愛愛〉的時光。也不是多麼特別的時刻,不過,想想還是覺得滿珍貴的──這些回憶都多虧他的音樂才能促成。想到有人那麼專心唱歌,寫歌,活得好像一個苦行僧,就覺得肅然起敬。你呢?你有推薦的,在中年之前死去的創作者嗎?

鄭聿:我曾經想寫一首詩,叫作〈超過了顧城死去的年紀〉。顧城在三十七歲過世,應該還不算大眾定義下的中年吧。現在的我又老了好幾歲,而那首詩始終沒完成。不過我想提的作家是黃國峻。他跟方大同有點相似,應該都是克己的人。當年黃國峻跟袁哲生相差一年先後離開,對當時剛創作不久的我來說,非常震撼,卻也非常懵懂,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不是還在寫作嗎?怎麼就突然決定不寫了。讓我真正感受到重量的,是讀到黃春明寫的詩〈國峻不回來吃飯〉,以及袁哲生的〈偏遠的哭聲〉。不敢說我已經明白這一切的起因,但至少想試著理解:把有限的生命放在寫作裡,很像是把濃烈的顏料摻入水,才能突破限制,往其他時間跟空間流動。寫作就是一種稀釋吧。散落在四處的作品是分靈體,是屬於作者,卻不能等同作者。寫得越多,靈魂的碎片越多。

▋在作品當中獲得庇護

陳夏民:我是這樣想的,我們其實都活得破破爛爛,能夠身心完整也不落漆的人,其實很少。正因為表面、內裡布滿各式瘡疤,凹凹凸凸的,不是完美的人,我們自然仰望星空。那些有才華的人,不管他們的創作生涯是長是短,是一片歌手還是一個作品接著一個作品的量產型大手,儘管不一定是多數人的偶像或是神明,但因為機緣碰觸到他們作品的人,可能就此撫平了身上的某處凹陷。人生的路途那麼漫長,很難說,會有某一個人的某一個作品庇佑我們走過沿途中每一考驗或地獄,不過,生而為人,生而為有感知也敏感的讀者,是能夠在不同作品當中獲得庇護的。昨天是顧城的詩、黃國峻的小說,今天是方大同的歌,明天是NMIXX或是Musiq的歌,無論他們活得長或是短,我們都在不同作品之中,獲得某些帶著光芒的碎片,填補了靈魂中的破洞,繼而走過低潮。

鄭聿:這大概也是我想要繼續寫作的一個原因。希望我的作品也能為他人帶來一些撫慰跟回應,而不單純為了自己。說實在的,寫作的過程並不全是那麼明亮的事,很常要處理自己的黑洞跟他人的情緒,但就像愛特伍說的:「阻礙,蒙昧,空洞,迷途,暗影,漆黑,常常還加上一番掙扎或一條路徑、一段旅程──看不見前面的路,但感覺到前進的行動本身終究會讓你看得清……寫作或許有關黑暗,有關一種想要進入黑暗的慾望甚至強迫感,並且,幸運的話,可以照亮那黑暗,從中帶些什麼回到亮處。」愛特伍引了瑪格麗特﹒羅倫斯的說法:「那感覺就像雅各在夜裡與天使扭打──在這舉動之中,傷害、命名和祝福全都同時發生。」寫作就是這樣充滿了衝突跟可能性,十分繁複而璀璨。

陳夏民:我能理解那種感受,我也希望自己的作品能為世界帶來一些正面的影響。你年輕時曾寫下「四十歲了,開一瓶酒/從不曾喝完過/擱在理想的常溫/慢慢蒸散至今才明白為了你/變成另一個人也沒關係」(〈四十歲了〉,收錄於《玩具鞘》),我很好奇,過了四十歲之後,現在的你會不會覺得為了某一個目的,變成另一個人也沒關係?還是對於扮演自己,有了全新的想法?

鄭聿:當時寫這首詩,自然是帶著對未來的願景,覺得四十歲的我應當符合某種期待──可能來自社會的普遍價值,或是成年後的自己,就算有些犧牲跟妥協也不會怎樣。但現在超過四十歲了,才真心感嘆這一切不容易:不容易為他人變成另一個人,不容易改變自己的性格。你的問題以另一個層面來看,大概就是人要為什麼而活吧。而我始終覺得,人最應該保全且珍重的是自己。當然,那是在不傷害他人的前提之下。

陳夏民:但我相反。如果是為了某個目的,我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你和其他在東華大學創英所就認識我的同學,應該會覺得當時的我非常封閉、很少與人互動,其實這是我本來的性格。我是極端的I人,大寫的I。不過,開了出版社之後,我經過許多務實的思考,發現我必須調整自己,於是也慢慢走到陽光之下,慢慢變成了開朗熱血的人,很多人都會認為我是大寫E,不過我很清楚,骨子裡的我還是大寫加粗體的I。但只要能夠守護我的理想,讓我可以把書和作者推到更遠的地方,我絲毫不介意,我可以變成眾人希望我變成的那個樣子。過程當中當然也不好過,需要很多適應,但如今我領悟了一個道理:外表多陽光,內在就多麼黑暗──人在某種程度上,依舊是符合質量守恆定律的。

鄭聿:我是不覺得你跟我走在背道而馳的兩個方向啦。反而更接近是同個方向,卻用不同層次跟方法來處理自己的問題。或許可以借用別的東西來更深化討論:如果用一本書或影視作品來代表現在的心境,你會挑什麼作品呢?

▋努力工作之後的一杯啤酒

陳夏民:我應該是《孤獨的美食家》、《居酒屋新幹線》、《晚酌的流派》吧,這三部日劇的主角都是認真的上班族,在專業上絕不會妥協,甚至因此惹人厭惡,也因為把專注力都花在工作上,所以很在意飽食一餐的儀式感所能帶來的生活提升。工作、生活之間的界線維持得很好。說實話,我雖然一路認真工作,但從創業初期到疫情前,我遭遇太多次職災,常常有快要踉蹌跌個狗吃屎的驚恐。每次有人提到我對出版工作的熱愛,我都覺得彆扭,我的確熱愛這份工作,但過往不懂得拿捏分寸、無法防守工作與生活之間的界線,也害我吃盡苦頭。現在的我不困惑了。每天我都期待工作,甚至還會開始安排全新的目標,想要挑戰自己。工作之餘,我也會花更多時間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運動,確定我沒有糟蹋了難得的時光,這讓我每次看到幾乎是日劇定番的下班喝酒橋段,都能有感而發。也終於能夠體會,在努力工作之後的一杯啤酒或是一頓飯,只要是滋味很讚的,真的都值得大大慶祝。

鄭聿:感覺日劇《我要準時下班》、《獨活女子的守則》,或黑木華主演的《我的姊姊》應該也是你的菜。我的話,跟《孤獨的美食家》也有關,它的漫畫原著之一是谷口治郎,而我想挑的正是他的另一部《走路的人》。記得是我去台南旅行的時候,在一家計時咖啡廳,隨意在書架上翻到這部漫畫,讀完的當下被深深感動。這故事以作者的經歷為藍本,每天出門散步,很多時候是漫無目的,走路也繞路,透過觀看沿途的風景、與人巧遇,體會慢活無為的意義。有幾篇甚至沒有任何對白。我最有印象的一篇是主角某天閃神下錯了車,也就隨遇而安,離開大馬路,走進小巷子,稍微迷失方向也不在意。他在河邊遇到一位釣魚的老伯,他問老伯這裡可以釣到什麼,老伯回答:「我只是單純喜歡這個地方而已。有陽光的日子,就會到這裡來做個樣子,假裝釣魚。希望不要有東西真的被我釣到。」後來我因為太喜歡這本漫畫想一再重溫,旅行結束後立刻買了實體書。到現在我還是會時不時翻閱,來校對偶爾浮躁的心。我不是羨慕那樣的生活環境,而是敬佩主角的信念:對萬物好奇,但不要執著。我衷心希望此刻跟未來的人生,都可以做到像主角說的:「我完全找不出需要趕路的理由。」

陳夏民:每一個人生階段,都有不同的鍛鍊。我想知道你過往最痛苦的鍛鍊是什麼,有成功了嗎?現在,你是否又有新的鍛鍊目標?

▋盡量保持「覺知」的感受

鄭聿:工作跟創作都是鍛鍊啊。但身在其中的我不覺得痛苦是難以突破的阻礙,反而認為只是個過程。又或許一到痛苦的程度,我就會開始轉念。明就仁波切說:「佛陀是這麼教導的:對實相有錯誤的感知,就會有痛苦。」所以,我盡量保持「覺知」的感受,讓自己更旁觀更抽離一些,時時刻刻警醒。之前讀《尋隱劍》有句話很有意思:「有時候,轉折來得很快,化解的方法,就是比它更快。」可能我真正要鍛鍊的是轉念的速度吧。遇到事情解決不了,就試著鬆動它或離開它。那種感覺很像打坐或正念冥想。多數人的腦袋會一直出現諸多念頭,如過去的回憶或當下的困擾,根本靜不下來。有個解套方式就是一有雜念,不必急著控制它、消滅它,要慢慢拉回到自己的一呼一吸上,專注於某一點即可。如果雜念又出現,重複再做一次。

陳夏民:我目前最痛苦的鍛鍊,就是去運動的前十分鐘,我會逼自己不能掙扎,要趕快換衣服出門。之前,我真的會陷入長考,一直問自己,要去嗎?可以不去嗎?那過程真的很苦。不過,每次咬牙決定出發,好像就沒有那麼糟,運動結束之後,反而覺得挺愉快的。這種掙扎,其實不只發生在運動之前,在每次演講、主持或是上通告之前──尤其是自己不擅長的領域或是得嘗試新的形式或內容時──我也會浮現這種念頭,超級想逃跑。但我其實很清楚,我人只要到了那裡,就沒事了,畢竟我算是經過嚴格訓練才擁有許多能力的人,臨場反應真的不錯。後來,我就在想,為什麼我會有那種想要逃跑的念頭呢?一方面是懶惰,這是真的。但或許也是因為,我雖然喜歡挑戰自己,但我喜歡的挑戰形式,是經過細密控制而呈現的,換句話說,是我自己可以決定的,所以出版一本書或是生產內容,絕對是在我舒適圈內的優質挑戰。不過,剛才我提到,我骨子裡是大寫加粗體的I人,所以對必須面對群眾或是陌生人的場合或是工作,雖然我可以做得很好,但下意識還是會有些排斥。不過,我這兩年開始鍛鍊自己,在任何場合都要都能夠維持穩定的實力,我也很期待,以後可以變成在哪裡都自在,甚至能夠協助他者發揮實力的人。

鄭聿:運動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我有時在規律的有氧運動中,會得到一些啟發或靈感,無論是去河堤跑步,還是在健身房使用器材。記得有幾次,都以為自己跑不動了,但我會暗自發願:如果再撐個幾分鐘,等等就去買杯飲料或多點個炸物。事實上我還有體力,而人體的界線確實是可以不斷拓寬的。我要說的不是去超越人類極限,而是我們經常把圈圈畫得太裡面了,經常告訴自己這樣就夠了,不需要一直勉強。可是在某個方面,我們做得到的事情是超乎想像的,甚至不必外求,它就存在於自身。宛如人類用火來開啟另一個階段的文明。我想知道這個身體本來就內建的火在哪裡,我要把它拿出來,再度成為我的一部分。

陳夏民

桃園人,做書的人。桃園高中、國立東華大學英美系、創英所創作組畢業。曾旅居印尼,現於故鄉經營獨立出版社comma books。譯有海明威、菲律賓文豪卜婁杉作品若干,著有《迷信的無神論者》、《工作排毒》等書。

鄭聿

高雄鳥松人。東華創英所畢業。曾獲台北文學獎、林榮三文學獎等。詩作入選年度台灣詩選、公車捷運詩文及《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生活的證據:國民新詩讀本》。著有詩集《玩具鞘》、《玻璃》、《普通快樂》。

星期五的月光曲預告

陳夏民、鄭聿 將於4月25日晚上7:30-9:00

在孫運璿科技□人文紀念館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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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與花葉:追尋真相的樹葉地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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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小語 能聽見植物心聲,守護一本藥草書的孤單少女。
連載故事 《奧拉與花葉:追尋真相的樹葉地圖 》─(1)
出版社介紹 有樂文創
 
能聽見植物心聲,守護一本藥草書的孤單少女。
亞羅・湯森/著 李貞慧/譯
 
能聽見植物心聲,守護一本藥草書的孤單少女。

擅於編繩,誠實而勇敢的熱血少年。

住在石牆宅邸,渴望發揮才能的聰明女孩。

三人闖入急流險境,憑著一本手工穿線藥草書、一張墨水筆手繪地圖,

揭露真相、主張平權,拯救陷入漆黑深淵的心靈。

奥拉和媽媽住在荊棘溪村的偏遠木屋,擁有一座野草花園。她們能與植物對話,用心愛護花葉,分享取草製藥的知識,幫助生病或受傷的村民。

四年前,住在海德館的監管人,染上某種不明疾病。他的家人到處散佈謠言,說是因為奧拉的媽媽從荒野帶回染病的植物,將疾病傳播到鎮上。奧拉與媽媽被迫隔離,媽媽也因而辭世。

四年後,病程狀似「樹葉地圖」的神秘疾病捲土重來。為了重拾母親的名聲,奧拉翻出媽媽的藥草書,誓言找出解藥,以行動守護她深愛的植物。

只是,奧拉無法預知,前方不只有她熟悉的山楂樹、常春藤、鼠尾草、天仙子和苦艾;還有奪命的急流、咆哮不停的運河水壩、猶如鬼城的玻璃小鎮,以及漆黑無際的未知森林……

看更多精彩內容

 
《奧拉與花葉:追尋真相的樹葉地圖 》─(1)
 
Chapter 1 紫草

葉子:可製成治療發炎和感染的藥膏。

又名「編骨草」。

荊棘溪村早就該被廢棄。那是一個冷颼颼、潮溼、死氣沉沉的地方,木屋沿著一條泥濘的河流緊挨在一起,彷彿害怕掉進湍急的河水,或是被樹林吞噬。孩子們不適合待在這霧氣瀰漫的森林和荒蕪的沼澤。冬天漫長陰暗,灰濛濛地讓人難以忍受;沒有人期待裹兩件羊毛衫,堆疊柴火,撿拾落下的梨子,在霧裡生活。除了奧拉.卡森。

十二歲的奧拉擁有一頭深棕色的頭髮,一雙被荊棘劃傷的手,臉上的表情總是堅決地雙眉緊鎖。她身上穿著從未換過的男孩馬褲,散發蜂蠟味的油布外套,和一雙厚皮靴。她的家是個小小的木屋,以前曾是農夫存放木柴的地方。木屋位於村莊的邊緣,在黑刺李和蘋果樹纏繞的樹林間。奧拉以前和媽媽住在一起,媽媽過世以後,她獨自生活。她照顧一座野生花園,野生花園也照顧著她。她不需要其他人。

那天下午,在鵝灰色的光線下,奧拉凝視灌木叢,腿部膝蓋以下深陷在蕁麻裡。這是九月的第一天,季節正在更替。霧氣低垂,籠罩河面,花園盡頭的蕨類和紫草結滿蜘蛛網。在她周圍,植物低語,聲音彷彿在交錯的莖葉裡閃閃發光。

從莖上摘取!酸模喊道。

你需要不只兩片葉子。蓍草說。

不,從葉尖上取一點點就好!蕁麻堅持。

奧拉說:「我知道怎麼做藥膏。」她挑選蕁麻,用刀子小心翼翼修剪,在刺毛碰到她之前摘下葉子,塞進口袋。

「隊長」被她拴在木屋門廊,看起來很孤單。牠的一隻馬蹄受傷了,她得在傷口惡化前取出感染的地方。

牛筋草!紫色的柳穿魚草大喊。

蘩縷!銀扇草歡快地說道。

「嗯。」奧拉穿過雜亂的蕁麻,黑莓灌木勾住她的外套和馬褲。「也許吧,好嗎?」她一邊說,一邊剝掉帶刺的莖。「我有重要的事要做。」

她蜿蜒穿過扭曲的老蘋果樹,朝小溪走。「蕁麻、紫草、黏土。這些是我需要的。」

一定有效。紫草驕傲回應。

奧拉用袖子擦去鼻子上的霧氣,剪下紫草葉。她非常熟悉這些葉子——寬大、帶細小的刺毛。夏天時,紫草會開滿鈴鐺造型的淺粉色花朵,有些植株的花朵是紫色或白色的。厚實的葉片可以用來製藥——治療燒傷和瘀傷。有一次,她用浸泡過蜂蜜的紫草葉,像繃帶一樣纏在麻雀受傷的腿上,就像媽媽教她的。奧拉煮粥餵食麻雀,直到牠康復、飛走。

紫草總是有效。

希望第三次會成功。紫草說。

奧拉咬唇。「希望如此。」今年夏天,隊長的腳惡化了三次,每次她都按照媽媽教的方法治療。應該不會再復發才對。第一次,她加入大量的酸模。上個月,她添入向蘋果樹上的蜜蜂取來的蜂蜜。

不行——不夠!再多一點酸模!黑刺李樹籬說。

再多一點蓍草!金盞花喊道。

「好了,好了,我聽到了,你們知道的。」

奧拉撥開眼前的溼髮,在昏暗中仔細觀察紫草葉。它們比平常小,有黑色斑點。奧拉試圖用手指擦去,但斑點似乎成為植物的一部分。

文章出處/資料提供:有樂文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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