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場時模擬社交場合交換名片的場景汽貸學員可透過自製名片重新認識

想成為什麼樣子的領袖另外汽車貸款方式並勇於在所有人面前發表自己

2022年11月10日 星期四

【經典專欄復刻:〈站在巨人肩上系列〉12】黃以曦/電影院的,還是你的夢:聊及巴舍拉《空間詩學》

聯副電子報
【好讀人文歷史報】以生活化方式,讓你輕鬆認識歷史上的大小新鮮事,並從全新視野觀照歷史。 成功不是偶然,能力才是關鍵!【能力雜誌電子報】是專業經理人暨上班族提升競爭力最佳管道!
★ 無法正常瀏覽內容,請按這裡線上閱讀
新聞  健康  u值媒  udn部落格  
2022/11/11 第7582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人文薈萃 【經典專欄復刻:〈站在巨人肩上系列〉12】黃以曦/電影院的,還是你的夢:聊及巴舍拉《空間詩學》
【小詩房】沈眠/噴化
【小品文】崔舜華/房間

  人文薈萃

【經典專欄復刻:〈站在巨人肩上系列〉12】黃以曦/電影院的,還是你的夢:聊及巴舍拉《空間詩學》
黃以曦(影評人)/聯合報
1957年初版《空間詩學》。(圖/取自維基)

客席主編導讀

□朱嘉漢(小說家)

我們是否都有過一種經驗:自電影院走出,被外界的光亮喚醒,彷彿跌回了現世,因而惆悵?電影發明後,經常與夢與回憶相比。經過一個世紀,科技演化,整個世界的現實與虛擬的概念翻了多回,有時虛構預言了未來,有時現實比虛構還離奇。黃以曦將巴榭拉《空間詩學》的細節為線索,重新對照觀影經驗,在後疫情的時代,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價值,什麼還停擺了,什麼還在運轉著,以疏離卻黏著的溫柔,談論了一遍。本專欄以陰翳為始,又以幽暗為終,裡與外,現實與夢,並非單純的巧合。若站在巨人的肩上能看見什麼,在我們的時代,或許這樣的角度,適合最需要看見的,是時代中的我們自己。

▋一段取代性的人生

我在電影院裡。但電影院究竟真的有什麼了不起嗎?大銀幕有那麼重要嗎?

我常想著這些問題,我並沒有答案。然而,當離家、出門、去到一個有其特定且堅硬規則的處所,變得越來越是件勉強的事、刻意的事,這樣原本或曾經可能行禮如儀的選擇,開始被充分意識和疑問著。每次每次地,時時刻刻地。

電影院,很大,是個巨型洞穴。要進入這個洞穴,會通過窄小的入口。窄小,只是相對的概念,是之於銀幕和座位群的廣袤。儘管容許觀眾瞬間湧入的門仍是恰當的尺寸,但穿越、進入之後的身體感,都提示了我們來自一個有限的世界,有限的視界。

可這個「大」的概念,又是被其包覆性、甚至是幽閉性所重新給定輪廓的。身體所居處的每筆邊線俱擴充、退後了,可那些盡頭明顯可見。當門被關上,則我們所在的,會是一個既原始(才會有這樣屬於大自然,而非人類的尺度)又人造(溫度如此均勻,空氣是被調和過的,光線與聲音都穩定而安全)的孔穴。

古老人們鑽入一處山洞,以和外頭狂風暴雨斷然割開,進入電影院,亦是和外頭的時間和空間,也就是原本流動不止的我們的人生,一刀兩斷。確實是如此,因為隨後在我們面前上演的,將會是一個,從頭開始的故事。

從頭開始,直到結束,在結束之前都不停止。正是一段取代性的人生。

▋空間本身就是神

有本加斯東.巴舍拉(Gaston Bachelard)的書《空間詩學》,作者認為空間原本就有神,這個神,不是人帶進來的,而是本來就在那裡的,或者說,空間本身就是神(所以,反而是人走出空間後會帶著這裡頭的神/被染上那個神,然後離開)。每一種空間,會蘊養出獨屬的神,有時,那關於很剛硬的元素比如物理構成,有時,則牽涉到它的存在指涉的特定的與之相處連帶。

你走進地下室和閣樓時會湧上什麼感覺嗎?你以為這和你過往生命經驗有關嗎?專注思考家屋本質的巴舍拉說,不,你會有的感覺,與其說和你有關,不如說都來自於空間。「地窖,……家屋的暗部,分擔了隱藏在地下的力量,在地窖所作的夢,跟深淵裡的非理性呼應協調。」巴舍拉說。

「(同樣承裝著家屋裡的恐懼,分布垂直兩極的閣樓與地窖卻有不同意義)在閣樓上,恐懼容易被理性化,但在地窖裡的恐懼並非如此明晰可辨。在閣樓,至少有白天可以將夜晚的恐懼趕走,但在地窖,總是黑漆漆的,即使拿著蠟燭下去,都可以看到在黑牆上舞動的暗影。」

▋抽屜是人類心智的基礎,衣櫥是記憶之鄉

《空間詩學》裡的空間也包括器物,每個隔出自己空間的物事都生產意義,也暈染地造成影響。巴舍拉寫抽屜,引亨利□博斯科(Henri Bosco)的小說段落,指出比起將人的知性比喻成分類的檔案抽屜格櫃,或許更應該反過來,「檔案抽屜格櫃本身具有一種知性……,每回經過,都心滿意足地凝望,那是一件可倚賴、可信賴的東西:它的比例完美,每個細節都經實用性腦袋精密設計與丈量,此物替代了一切,替代了記憶,也替代了知性,……這個立方體容納的不是模糊或不可捉摸的東西,一旦曾放進什麼,我們將百萬次地重新發現它安然在其中。四十八個抽屜啊,足以珍藏知識已各安其位的世界──抽屜是人類心智的基礎。」

那麼衣櫥呢,「每位傢俬的詩人,就算他沒有半件家具,也知曉一座老衣櫥的內部深不可測,因此絕對是一處私密感的空間,不對任何閒雜人等開放……衣櫥存放著秩序,這個秩序中心護衛著整個房子,以抵抗無限的混亂侵襲……甚且記憶著家族的過往歷史。(染著薰衣草香的衣縷床單)隨著薰衣草的出現,季節的遞衍進入了衣櫥,重回記憶之鄉,美夢等待,『衣櫥,充滿回憶引生的緘默騷動』。」

巴舍拉的《空間詩學》改變了我進入一個空間、接近一樣器物時的意識和反思,它們不再是待填空的蒼白,不是功能預設的工具,它們在成立之際、在屬於它們的時間,以及它們和其他事物相處(包括人)相處過程中,長出了神,綿密叢結,吐露自己的心思,亦渴望和每個到來的人達成新的平衡。

然後,我們帶著那裡的神走,它們也將獲得我們給出的刻印,繼續變得更為豐厚,或也許也有一點點轉向,的不同。

▋空曠和滿座的戲院,

是兩個不同故事

回到電影院,繼續在電影院。發現除了那個紅色的腔室會說話,腔室的密度,亦欲言又止。

漫長的疫情裡,空曠不再是電影院的例外。空曠和滿座的戲院,本身就是兩個不同的故事。空曠的戲院。如人們各種戲謔或惋惜嘆說「今日(差點)包場」:那些電影院裡幾乎沒有人的時候,巨大繁複的機具讓人感到抱歉:難道我值得整個世界為我運轉嗎?我忍不住想。

像空無一人的遊樂場。霓虹的串燈該為我點亮嗎?卡通人偶還要輕快穿梭蹦跳嗎?爆米花的機器已啟動,摩天輪在我還沒走近時就開始瘋狂旋轉。就像那樣。在那樣的電影院裡,如果我提早進來了,是不是廣告和預告都可以快轉?而如果我遲到了,正片該不該等我一下?

空曠的席座提示著「該在的人們都沒有來」,而什麼是該在的人?被誰在怎樣的標準認為該在?他們曾經是在的對吧?所以才為這些人,與這個數量的人,準備好了位子?可他們為什麼沒有來?這周末晚餐後那個時間,會來嗎?換一檔電影才會來嗎?還是永遠都沒有要來了?

而如果他們有各種理由沒來,我為什麼會來?我為什麼還在?

▋進入一個微型世界

看電影,是一趟煞車壞掉的高速火車,我們可能關心無限的無限風景,也可能關心什麼時候能停;看電影也是一場旋轉木馬的經驗,甜美的,無害的,一直轉一直轉。可無論是哪一種,電影院的尺度之於此,真是剛好的嗎?還是太大了?

我的心有多大?我的夢有多大?我想要時間軸可以怎樣無拘束地展開?而地平線可以退到多遠?一個人的電影院會讓我耽溺在這種狂喜。那麼奢侈、那麼快樂,以至於我都沒發現其實我超出了電影……不,我是說,銀幕的尺度。

電影院經驗。《空間詩學》有個章節寫「微型」;這個「微」,是「具體而微」的「微」,因此是「大」的,一個什麼都有的豐饒世界那樣的大。

「進入一個微型世界,意象立刻開始充盈周遭,變大,脫逸。巨大源於微小,並非透過相反事物之間辯證關係的邏輯法則,而是歸功於從所有空間向度上必然關係的解放,一種具有想像活動的特殊性格的解放。……極小的事物,無異於窄狹的大門,開啟整個世界。一件事物的細節可以是一個新世界的信號,這個世界就像所有的世界一樣,含納著巨大感(grandeur)的質素。……微型世界是『巨大感』的庇護所之一。」

《空間詩學》指出一條路,在閱讀、重讀與反覆重讀地,在將自己拋遠乃至於縱情耽溺,以及將一切收受誇大與極大化的過程中,人們終來到一處巴舍拉稱之「日夢」的幻象──原本結實的主體被消融、解消,一齣新的關係得以竄出地建構成立,由此觸發更多的想像,亦是所謂的打開詩意空間。

電影院或許是絕佳的演示之地,有效阻絕了外頭漶動的時空,從零開始的夢與命運;我們從摸索著練習,到嫻熟而當然地和空間來往著這樣的遊戲。詳細地爬梳,也被承接。私密地圈圍,以及浩瀚與迴盪。

巴舍拉要說……,「意象不願讓自己被測量。……夢者變成自己的存有者,因為他消融在自身意象的整體空間,或將自己幽禁於意象所造的微型世界。」


【小詩房】沈眠/噴化
沈眠/聯合報
氣象

乾乾淨淨

午後

我們廢話

連篇

黑的

或白的

輕輕打散

也不必

刪改

就直接

通過了

火焰

口舌

便純青


【小品文】崔舜華/房間
崔舜華/聯合報
擁有一個專屬於自己的房間,一直是我好多年以來的執念。

大概自幼兒時起,我便特別喜歡用玩具布置一間房,或一棟屋。很小時我有一桶簡單的彩色積木方塊,方塊的突齒對準另一方塊的凹漥,一塊接一塊地層疊嵌合,搭建出基礎的四面外牆,記得留一道縫隙做門,再嵌進一張長方形做床、一塊短方形做桌,如此一來,便完成了一個最基本的建築結構。將積木桶中的塑料小人空降入室,於焉小室有主,不可擅入。

隔日的積木拆了又蓋,蓋了又拆。這樣的遊戲,大概是我對於空間的最初嚮往:一個完全隸屬於自己的房間,一間得以蔽體隱身的小屋,一個只有我得以自由主宰的家。我也不明白自己對於房間的渴望,為什麼在那麼年幼時即開始萌芽,就連在幼稚園的課堂上,我也在白紙上畫著漂亮的梯型屋頂的田園式房屋,屋牆上鑲著許多扇亮窗,每一面窗光背後,都收納著一個神祕完整且獨善其身的房間。

永和的老家裡,由於母親任教職的緣故,加上我從小特別愛看故事書,書本從母親的臥房溢出,蔓延到飯廳、客廳與其他房間,其中,亦包括了「我的」房間(至少僅有我是如此認定的)──永和的家裡僅有三房兩廳的空間,隨著弟弟出生、返家,那房間已無法確實地被稱為「我的」房間,頂多就是一個睡覺的所在,房間裡一座龐大礙眼的上下鋪床架,上鋪堆滿了尿布小被衣物等給弟弟專用的雜物,已經上小學的我縮身臥睡在下鋪,故事書被扔棄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我所不認識的古典詩詞古文觀止等厚重無味的書,一疊疊書本都有眼睛,冷肅地覷著我這大字不識多少的小鬼。

這一家人,基於善用空間的必要,於是在用度有限的永和小公寓內不斷移動,像一隻規模迷你的遊牧民族,家當堆了又拆,移動到某一層櫃裡,積灰引塵後的某日又被想起、重新出土,再換置某個所在。因為這樣的緣故,房間的門被勒令長年不准上鎖,因為某人可能會在某個時間點想起某件物事,便大剌剌地闖門而入,取物巡物後又順手塞進某些物什,除了父親有其專屬的領地,非不得已我們都是不輕易敲門的,而其他人在房間裡坐立戒備,因為隨時會有人擅入翻找些「什麼」。

那些「什麼」,成為了侵蝕彼此生存區隔的通道,一扇扇形同虛設的門界,明指著崩壞的隱私,常庸的不堪,迎面撞見沉默錯身而過的擁擠。

一旦房間失去了戍守邊界的權力,人與人之間便匱乏了分際的意識。這線分際一旦消弭,住在公寓裡的人類,即與穴居僅求遮蔽的獸類無異。

而我是多麼渴望著,擁有一個緊鎖無虞、有著書桌與抽屜、高大的書架、紙張和筆,足以收納我所有的祕密的房間啊。

後來,我在每一個房間與房間之間流浪了好長一段時間,一流連便是十多年。我愈來愈認清一件事:總有某些不安於室者,心懷惡意者,表裡不一者,想方設法地要侵占我的房間,即使是我也付了大半租金的屋子,對方依然嚴禁我將門上鎖,依然要我無償上繳我流汗流淚掙得的一切,要我悔罪,要我受懲──那隨時被赤條條剝奪殆盡的恐怖不僅僅是複製了我原生家庭的恐怖,而更甚過之地預言著無望的未來與失去庇護的生命。因此,一開始我聽命,久了之後我開始反抗,掙扎,逃亡,逃難也似地亡命流離到另一個房間,進駐另一扇房門,反覆地上演依存與被依存的黏膩和混亂。

但我不過是想要一間屬於我的房間,房內有我寵溺的貓貓,有筆記本、衣櫥、抽屜、書本和桌,有一座小畫架和一盒畫具,一台收納我所有文字的筆電。

以及,一扇隨時可以上鎖的門,讓我在房間裡飲水抽菸、撫貓晾衣,再沒有誰握有擅自闖踏的權力。我和房間長久而安靜地親密度日,僅僅是我和房間而已。


  訊息公告
當孩子做出傷人舉動時 不只道歉更要學習為行為負責!
當孩子做出傷人的舉動時,只要說一句「抱歉」就沒事了嗎?道歉本來就是孩子該做的事,家長須著重的是如何讓孩子知道行為的後果,並為此負責。是的,我們當然要原諒孩子,但是在原諒的同時,更應該教導孩子學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頭痛?比長新冠頭痛更惱人的「偏頭痛」!
偏頭痛是因為腦血管擴張後,刺激大腦的神經未稍,進而產生一系列的疼痛、發炎等反覆發生的頭痛,疼痛位置可能出現在中間、後腦等,而不斷變換位置更是常見。頻繁偏頭痛可能會導致較高的憂鬱症風險,其中慢性偏頭痛患者有較高機率會合併焦慮、憂鬱、失眠等身心問題。

本電子報著作權均屬「聯合線上公司」或授權「聯合線上公司」使用之合法權利人所有,
禁止未經授權轉載或節錄。若對電子報內容有任何疑問或要求轉載授權,請【
聯絡我們】。
  免費電子報 | 著作權聲明 | 隱私權聲明 | 聯絡我們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