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義／一人長夜

	【寫真生活Snap電子報】介紹網友們精彩攝影作品及生活資訊影像情報，快藉由此份報來看你不曾發現的風景！ 【北美智權報】探討專利與智慧財產權，涵蓋各國重要的侵權訴訟分析、法規解析，提供您需要的IP實務與知識！

★ 無法正常瀏覽內容，請按這裡線上閱讀 新聞  健康  u值媒  udn部落格

2022/09/28 第7538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 直接訂閱

人文薈萃 林文義／一人長夜 陳克華／聖嬰之秋 聯副／世代對話 鍾玲／被和尚背過山溪的女人 幾米／空氣朋友

人文薈萃

林文義／一人長夜 林文義/聯合報 悄然入房，為幼□的孩子蓋深睡踢開的被子，孩子不知道吧？父親未眠，安心回書房。 應該教孩子作畫，或者寫童話念給孩子聽，假日帶孩子吃美式漢堡，分享漫畫書，聽著孩子歡快、無邪的稚笑聲……長夜漫漫孤燈下，夜深人未靜，父親默然寫作，一人的生涯。 寫什麼？不寫就閱讀，初習文學時驚豔於早慧的三島由紀夫那本：《假面的告白》，八○年代，反倒傾往芥川龍之介一再自我詰問，那迷魅的小說情境。他借用東京某禪寺主持禪超之悟：「佛說根本地獄、近邊地獄，還有第三重孤獨地獄。」但見芥川如此真切寫下── 不論山間曠野、樹蔭天空，隨處可見此種境界，每一刻皆無常，地獄般苦難隨時出現；我在兩三年前就陷入其間…… 陷入其間……？偈似開示，是否我這長夜未眠，耽於讀寫者亦是「孤獨地獄」之人？孤獨很巨大，事實並不意味是哀傷，但那猶若在無邊暗黑的幽然如鬼似神，悄靜挪近時，不免無措地歇筆，斂頁自問：存在的意涵又是何以？ 文學，究竟是救贖或是幻滅？持續青春時習畫未竟的絕美索求愛與美的風花雪月，抑或是敬謹呈露人民、土地、歷史的信實呼喚？ 人民，渴望在無邊暗夜，祈待黎明。 土地，被掠奪、傷害，山與河無奈。 歷史，虛實迷離交纏的：魔幻小說。 讀或寫總是到拂曉前，懼怕天明。倦筆熄燈一刻，浴室的乍暗鏡中是我乍然的黑影，如同突兀的剪紙，彷彿脫離肉身的幽靈，那是我的前世嗎？何以輪迴到今生……？我問，鏡中人沉默；你從地獄來嗎？那種孤獨像人間是否？他不回答，只是全然的黑暗，幽玄的靈魂。 孤獨不是悲傷，應是更為深切地反思；地獄，那是面對生命無措、挫折當下的對抗。 創作的意念不就是追尋、還原真情實意的自我嗎？嬰孩最純淨的初心、臆測成年後難以抗拒或妥協的塵世試煉；芥川凜言──人間比地獄還像地獄！長夜不眠，耽溺書寫的我，愚昧的試圖在死寂的廢墟上，種植盎然、昂揚的紅花綠葉，直筆的美麗，蒼茫的天問。 所以，半人馬的詩人 日夜疑惑自問 蹄的奔馳、手的焦慮 莫非等待美神誕生 海深波濤那枚貝殼張開 濕濡的金髮，裸身如玉 維納斯，你為她命名 那是神與人的千年鬥爭 侵占和凌虐懲誡夜夢 要你棄筆，絕對安靜 耽美在情慾飽滿的自足 不許智慧，只許馴服 看不見的神是法西斯 不聽天命，賦以罪行 因此，半人馬注定不幸 人格分裂？許是童年孤寂，成年後喜愛群聚，卻在坐落書桌，執筆就紙一刻，竟懼人聲干擾，全然安靜的不與人近。神的崇仰、鬼之迷魅於我都毫無意義；一分為二，肉身對峙靈魂，後者是仇敵，因為求字美，不容許庸俗，這是我的傲慢，我的堅執，風格亦如人格。 不寫作時的陰晴時日，中山北路、南京東路交叉口辦公大樓竟然有文學出版社？同年的陳信元接續前之：蓬萊出版，竟另創：蘭亭書店。定位前十年，戰後嬰兒潮誕生的年輕作者文學群著，我散步去他那兒喝茶聊天；信元兄耿直正向，從不畏懼提及親炙好友而後被定罪為「政治犯」的：劉國基、戴華光。我說很想認識這兩位為家國理想的蒙難志士，他笑答──他們在景美，不是家居，而是監獄。介紹一個更勇敢的，剛服完十五年政治牢的朋友，就是常在《台灣文藝》善寫文學評論的好手：呂昱（建興），現在是並亭書店的殷勤同事。 初識文學豪筆都是青春閃亮的星子，夜更深沉時，原本微弱的疏星竟然更為明亮。筆名喬幸嘉的小說家陳恆嘉主編五十期後的《書評書目》月刊，那是白天，夜晚依然精力充沛的編輯《關懷》雜誌，這本新刊的發行人周清玉女士的律師先生姚嘉文因為美麗島事件入獄，義氣相挺的編輯人不畏而坦然。而我終於有幸結識擔任美術編輯的劉還月。我悅然交給他們一篇小說〈凋零的小野花〉，問我──不用筆名？你不怕……？我答──真名。 是的，我用過筆名，那是評論文字：林若塵。學習敬仰的前輩小說家：陳映真以「許南村」筆名嚴苛地批評小說的自我缺失；我也如是依循藉林若塵筆名批判林文義的散文。臨鏡解謎之逸趣，相信內在的文學靈魂更清楚！長夜漫漫其實短暫，寫著寫著……天漸明亮了。 曾經多麼祈盼一個貼心的擁抱，沒有。 那人在十尺之外，卻遙似天涯海角。 我，誤解她的好意包容吧？也許是要我專心寫作，只怕干擾、中斷我正勤寫的熱炙。 她，一定也很茫惑、淒清的枕邊無人，那隻婚前熱戀的手哪裡去了？猶若有一次她凝重問起──是否我，不再美麗了嗎？ 究竟是小說情節抑或是真實的錯身而過？ 我，很抱歉，感謝妳為我的寫作而無奈。 很多年以後，拜讀川端康成關於寫作的感懷，沉鬱之心，剎那如繁星明澈，他說── 這世界太擁擠，沒有比夜更深的傷，沒有比夢更短的遺忘，最好的故事在黎明前死去。 TOP 陳克華／聖嬰之秋 陳克華/聯合報 經過這麼長的酷夏 我們竟然都還完好如初 水果仍然不斷從地裡湧出 我們和陽台上的漂鳥 依然昂首闊步 顧盼生姿，依然故我——終於 是秋了 遠方潮汛有大量魚群死亡 暴雨打在地圖上 大部分氾濫著綠的區域 而我依舊每晚散步 和遛狗的男孩偶遇 他和他的狗一樣 長著一副清秀的臉龐 無辜的眼神 同樣遙不可及── 但秋天 是早就伏埋在街角的 一種感傷的癲癇 每日按時發作 群樹在閃爍的街燈下抽搐 斷　斷續　續 抽搐——直到 眼前泛起一層微涼的薄霧 彷彿有一個夏天的我 正在沉沒 意味深長地下沉，四散—— 而你這時走來，停在我耳邊 如風陣陣嘆息 蒼涼且清晰： 不，不 這世界並不完好如初 我們並不完好如初 經過這樣的酷夏 真的沒有什麼 能夠 完好如初…… TOP 聯副／世代對話 聯副/聯合報 朗誦作家： 羅智成、古君亮、 袁清鋆、林鈺喬 主持人：須文蔚 時間：9月30日 P.M.7:30-9:00 台積電文教基金會、聯合報副刊、孫運璿紀念館╱共同主辦 地點：孫運璿科技□人文紀念館（台北市重慶南路二段6巷10號，捷運小南門站3號出口） 免費入場，歡迎聆賞！ TOP 鍾玲／被和尚背過山溪的女人 鍾玲/聯合報 清晨晴晴挑著兩擔豆腐，在山路上朝離相庵走去，離相庵是比丘尼道場，隸屬天台山國清寺。晴晴十七歲，婷婷嫋嫋，水汪清亮的大眼睛，一年前由山裡嫁到天台縣城的豆腐店王家，是王家的二媳婦。自從她嫁過來，就接過大媳婦送豆腐到離相庵的工作。晴晴在廚房卸下豆腐，即刻去庵裡的禪堂，跟年輕的沙彌尼一起盤坐，一位比丘尼法師教她們認《法華經》上的字，這是她婆婆和夫君允許的，因為以後需要她管帳目。庵裡的比丘尼都喜歡晴晴，因為她聰明而有悟性。 晴晴回到縣城的豆腐店時已近午了。遠遠看見她婆婆帶著一歲的孫子，即晴晴的姪兒，正在顧著店，夫君和大伯應該在後面的作坊裡浸泡黃豆，嫂嫂一定忙著做午飯。晴晴挑著空擔子，三步併兩步到店前，婆婆一見她，手抱孫兒趕到門口說：「阿晴，你娘家的鄰居到縣城來賣皮貨，帶口信說你娘得了腸絞痛，高熱不退，昏迷過去了，你回去一趟，快去快回。」 晴晴心急如焚，趕緊到作坊跟丈夫說一聲，一面往嘴裡塞一個饅頭，一面收拾小包袱，就獨自上路回山村的娘家，她需要在天台群山裡走四個小時。在一個山頭她看見山腳一道淺黃色的山溪，覺得怪怪的，想起來了，本應當是條清淺小流，溪水只蓋到腳踝，她渡過兩次，一次嫁過來，一次回娘家。忽然記起早上在離相庵學習認字的時候，下過大雨。 她到達溪岸，看見水流湍急，混混濁濁黃泥滾滾，不知水多深，就是淺也不敢渡，她被潛意識層的恐懼攫住，六歲的時候在一道溪流差一點淹死，阿爸把她救上來。她急得在溪岸邊竄來竄去，六神無主，黃色湍流上不時出現她娘昏迷的臉。這時山坡走下兩個僧人，走在前面的五十多歲，高大嚴肅；走在後面的二十歲左右，身材瘦長，一臉慎重。晴晴跑上去，朝著年長的僧人叫：「師父，請幫幫我！」 大師父對她微微一頷首，站在他身後小師父的臉刷一下紅了。晴晴知道是怎麼回事，由於她的婀娜美麗，靦腆的年輕男子見到她都會臉紅。她對大師父合十為禮，說：「師父，水那麼混濁，我不敢過溪。天黑以前一定要趕回娘家的村子。我娘病得很厲害，幸虧婆婆放我回去！」 晴晴跟在兩位僧人後面，大師父在岸邊找到一處水面最寬的地方，對小師父說：「常空你先下水，走在前面，女施主走在中間，我押後。」 晴晴把布鞋脫下，放包袱中，把包袱綁肩上，又把褲筒捲到大腿，但雙腳像被釘在泥土裡。小師父已經先下了水，用腳試探水底的石頭，黃泥溪水只到膝蓋。大師父看見女子沒有下水，仍然站在岸邊，臉色蒼白，雙唇抖動，知道她害怕，一定是以前差點淹死過；由方才她合十的神態來看，是虔誠的佛弟子，是位有緣人。 大師父到晴晴跟前蹲下，說：「我背你。」 站在溪水中的小師父猛然回頭，一臉的不以為然。晴晴猶疑了一剎那，忽然感受到大師父身上有類似父親般的慈愛，她爬上大師父寬廣的背。大師父看見小師父的背影，動也不動釘在急流中，他喝斥說：「還不快走？專心在涉水上！」 兩位僧人一前一後涉水，心思卻不一樣，前面的小師父方才還思緒混亂，師父何以犯戒，跟女子身體相貼？這一刻他摒除雜念，制心一處，全神在探石涉水上。後面的大師父一心二用，一面小心涉水，一面體察女子的心理狀態，她全身的顫抖轉為激烈，好像內心進入地獄境，四周的急流把她捲入往昔濁水入氣管、窒息的剎那，大師父用手拍打她摟住他脖子的手臂，說：「女施主，你看我腳步多穩，我會功夫的。即使你現在摔落水中，也淹不死，水深只到你膝蓋。」 大師父的話穿越水聲，鑽入晴晴耳裡，她忽然感到心中的恐懼消失了，大師父選的渡口是最淺的平灘，掉下去也只會濕了衣褲，何況大師父穩步如山啊！一剎那知道這驚恐全是自己嚇自己！ 她領悟這就是打妄想，這就是《法華經》安樂行品裡說的「以因緣有，從顛倒生」。就因為她六歲時種下了瀕臨死亡的因，今日有急流的狀況，自己會顛倒地無中生有，妄想自己陷入極端的險境。這是晴晴生平第一次重大的覺悟。 沒多久三人平安到達彼岸，大師父蹲下來讓晴晴下地，她衣褲都是乾的，可以馬上上路回家看阿娘。她向大師父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說：「我不怕了，謝謝師父。因為要趕路去看阿娘，先走了。」她起身時看見小師父臉上陰晴不定，但願他見到自己由衷的感激，不再因為大師父背她而耿耿於懷。 晴晴回到家的時候，阿娘已經過世，她和十五歲的弟弟成為孤兒。阿爸兩年前過世，是獵人們圍獵老虎時，被咬住咽喉當場死亡。他們的山村是座獵戶村，共二十多戶人家。因為晴晴嫁到天台縣城，過去一年每天都到離相庵接觸尼師，學習佛經，所以替阿娘守靈的時候開始思索殺生的因果。是否因為他們家三代殺生，爺爺和阿爸都在盛年三十多歲就被野獸咬死？母親患腸絞痛過世，是否跟她多年幫阿爸清理開腸破肚的動物內臟有關？自己六歲經歷臨死的感受，是否和家族的殺業有關？弟弟十二歲就跟阿爸入山打獵，至今打三年了，是時候改變了。 晴晴替阿娘辦完喪事，帶弟弟回天台縣城，她知道豆腐店隔壁的棉被店需要伙計。弟弟就在縣城工作住下來。晴晴十九歲那年夫君病逝，他們沒有子嗣，晴晴如願在離相庵出家。 TOP 幾米／空氣朋友 幾米/聯合報 空氣朋友。（圖／幾米） 空氣朋友 TOP

訊息公告

•別被畫大餅話術騙暈！職場老鳥列「5徵兆」判斷公司值不值得待 找工作除了要看薪資待遇，還有許多眉角需要注意，近日一位職場經驗豐富的女網友分享了自己選公司的5大要點，提醒大家可以觀察公司是否有「流動率過高」、「薪資福利不清楚」、「畫大餅」、「一人工廠」和「人際複雜」等問題。 •外國人說他「Dry」了一個月 是什麼意思啊？ Maggie和老外朋友聊到近況，朋友告訴她：�粁 have been dry for a month."Maggie心裡想，難道是這些天都沒有下雨，天氣乾爽嗎？正要回應，朋友繼續說：I had a big addiction to wine…我有很大的酒癮Maggie一下明白起來，原來dry不是「乾燥」，而是「戒酒」。

本電子報著作權均屬「聯合線上公司」或授權「聯合線上公司」使用之合法權利人所有， 禁止未經授權轉載或節錄。若對電子報內容有任何疑問或要求轉載授權，請【聯絡我們】。   免費電子報 | 著作權聲明 | 隱私權聲明 | 聯絡我們

歡迎蒞臨：https://ofa588.com/

娛樂推薦：https://www.ofa8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