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進行式】朱靜容／房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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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17 第5110期

精彩內容   ◎今日繽紛 【生活進行式】朱靜容／房間的答案 陳冠豪／回老家 【青春名人堂】／起手式

今日繽紛   【生活進行式】朱靜容／房間的答案 文／朱靜容/聯合報 她選擇用畫筆獨立撐起自己，於是來到漁村 加拿大東南岸的諾省美術館內，有一棟白色小屋，木門、窗面上畫了色彩斑斕的飛鳥與豔花。自入口望進屋內，狹小房間綴滿屋主素人畫家莫娣（Maud Lewis）回覆關於自己人生的答案。 當我們質問人生時，房間究竟能給出怎樣的回應？散文寫作課上，老師分享了一則網路流轉的短文，描述主角「我」自問如何掌控自己人生，而其房間裡所有物件給了「我」回答。 初讀此文會心莞爾，電扇忠言「保持冷靜」，鏡子期勉「反躬自省」。可是細想，每件物品莫不站在自己的視角給出建言，時鐘不會勸我們「量入為出」，錢包也不會給你我「愛惜時間」的忠告。可見聆聽見解時，要學習順著線索找回發言源頭，「說了什麼」和「誰說的」同等重要。 1903年生於加拿大小村的莫娣是類風濕關節炎患者，年幼�十|，身形佝僂，步履蹣跚，引來的始終只有鄙夷的對待。四周人、事、物，給莫娣關於掌控人生的唯一答案是－－認命吧！妥協吧！然而，她選擇用畫筆獨立撐起自己，於是來到漁村，成為漁夫艾弗的幫傭、妻子和畫家。 法國哲學家沙特定義人是「存在先於本質」的。也就是說，檯燈在未出廠前，便已標明「照亮你我」為其本質，然後再根據此功能創造出「檯燈」來。反觀「人」，人降臨於世之前，並無任何功能框架，我們的「本質」需在活著的過程中逐漸探尋與開發。 莫娣是「誰」？在她未誕生前，並沒有一紙製造說明書來決定她的「功能」與「作用」，而是在她呱呱墜地後，一點一滴地逐步找到自己的「存在價值」。於是莫娣秉持熱誠，堅守信念，抓住機會，艱難地描繪出自己的人生樣貌。直至病故後，在藝文人士促請下，她的人生巨作－－整座小屋被移進美術館保留，永久展出。 莫娣不調色地拿起筆刷，回應著乖舛人生 關於人生理解與把握的諸多疑惑，房間的確能給予我們答案，我們去問一座城市或一處鄉野，去求教知識或探索自然，相信它們也都有各自獨到的回應。然而你我的人生課題，只有我們自己才能解答。 如孔子所言「君子不器」吧！面對人生困局的我們，是要聽取床的答案「累了就躺下」？還是採納牆的想法「扛起重擔，勇於承擔」？我們既可以選擇效法天花板「目標遠大」，也能夠決定師從馬桶「該放下，就放下」。也許，保持隨機應變卻又不失本心的彈性與自持，才是人畢生追求的大智慧。 莫娣不調色地拿起筆刷，回應著乖舛人生，將答案畫在牆面、樓板、木架、鐵盤、爐灶上。她在陰霾灰濁的天色下畫出了黃澄明朗的晴空，在肅殺風颳的季節裡畫出了綠茵肥牛，在冷酷鄙視的眼神中畫出了火紅的期盼與希望。 答案呀答案，充溢在整座房間裡。 陳冠豪／回老家 文／陳冠豪/聯合報 我對回老家有點反感。 回老家是一趟舟車勞頓的旅途。相較其他地大物博的國家，台北到台南雖然只是「一盤小菜」的距離，但用一個平凡的周末來回，還是必須耗費不少精神。 星期五不用說，一個禮拜疲勞累積的最高點，下班後再經歷公車、高鐵、火車，以及勞煩雙親接送，終於坐上家中的沙發時，往往已經晚上十點過後。周日，整個流程反轉，傍晚抵達台北，用殘缺的夜晚迎接憂鬱的周一。 另一點是行李。從台北出發時還好，雙手空空，無事一身輕，但離開台南就不同了。愈接近周日下午，行李就會愈來愈重，雙親不知在何時放入一袋荔枝、兩顆椪柑……最近則是一盒口罩或是一罐酒精。食物居多，民生用品也很常見，偶爾也會出現非常稀有的東西，像是火災警報器。 雙手掛滿紙袋、購物袋，並不是非常舒適的搭車狀態，要掏錢買個便當也得手腳並用。有時候我會偷偷把東西拿出來，放回家裡的櫃子。 雖然如此，但每隔一段時間，人就會像設定好似地，開始查詢火車時刻、訂高鐵票；時間一到，雙腳不自覺地朝老家的方向移動。 自從大學這個將自己由原生家庭拔除的必經儀式以來，打從心底認為離家愈遠，志向愈大；而可以不依靠父母在外地獨立生活，便是一種成長的象徵。不過，待在外地的時候，就像一顆使用中的電池，電量只會不斷地降低不會回升；回老家則像充電，雖然只能待在插座附近，無趣但必要。每每在抵達車站時，感受到熟悉的空氣、看到熟悉的街道與景色那一刻，電量便逐漸恢復。 人生在反覆放電與充電的過程中不斷前進，儘管回老家這件事並不輕鬆，但生活中有更多令我反感、無法忍受的事，相較之下，實在是沒什麼可以抱怨的了。 【青春名人堂】／起手式 今日登場／張卉君/聯合報 作為一周的開始，星期一無疑扮演著重要的「起手式」之日，這個充滿朝氣的時序，卻常被稱為「藍色星期一」（Blue Monday）——藍色成了憂鬱、沉悶的修辭，卻忘了藍同時也是理性、開創的代表色。古話說「萬事起頭難」，談的是當我們要完成一項重要的工作之前，經過評估、考量、審慎思考、沙盤推演、逐項檢驗、細心準備的過程，邁入付諸行動的決定性時刻，最是艱難。 如同經年策畫的一趟航行，在即將□航的那次揚帆解纜；也像是在草稿上練習了千百次的書法，面對嶄新紙軸蘸墨落筆的那一畫；或者是面對一個心儀已久的暗戀對象，獨自對鏡模擬了好幾個晨昏的招呼或表白——在來回往復的練習之後的那個正式上場，總盼望著一個好天氣、好勢頭、好機運，以完美的「起手式」來揭開後續的故事。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頭過身就過」，自古以來許多諺語提醒起手的順勢有多麼重要。在生活中，我也有屬於自己的各種「起手式」，得以在多頻道的斜槓身分和工作中，作為區分、整頓和聚焦，並和將要專注合作的自我或他者，進行正式的對話。 我會在早起時為自己煮一杯咖啡。 不是即溶沖泡的三合一咖啡，而是在喜歡的咖啡豆中挑選，手沖一壺單品咖啡：天氣若晴朗清澈，就沖一杯乾淨明亮帶點果酸的日曬耶加；身體若略帶疲倦需要提神，就選擇口感濃郁厚實，層次豐富的西達摩G1；進入冬季，晨起感覺單薄清寂，或胃袋空空需要溫暖療癒時，就讓義式摩卡壺和手打奶泡器出場，濃重帶有咖啡油脂的Espresso淋上綿密細緻的奶泡，再依各種比例調製一杯拿鐵或卡布奇諾等花式咖啡，嘗上一口便覺得幸福感滿溢——此時無論窗外是萬里無雲還是烏雲密布，都能完美接應，覺察環境變化與自己內在的需要，並且順應這一切，創造當下和諧的起手式，照料即將忙碌開展的一天，為清醒的頭腦開機，同時對努力的自己打氣。 「寫作」是我各項工作中，最需要理性感性兼備、靈感與生產工具同在一起的特殊時段。為此常需要在各種行政聯繫、演講準備、溝通協調等「與人類世界周旋」的狀態中抽身，切換心情整頓內裡慎重以對。而我的「寫作起手式」就是整理工作桌：一張能夠暢然書寫、查找資料的大長桌是神聖場域。我的寫作長桌是他人心意的手作餽贈，桌板以回收的廟宇牌匾製成，因此每當要進入寫作狀態時，我會清空桌面並細細擦拭每一道迷人的木紋，同時潛下心來沉思下筆的結構與故事，像是一步步向山拾級而上抵達無人神社的過程，又如踏浪涉海，沒入波濤洶湧的海平面之後，緩下深探幽藍結界的安靜篤定——當外在理性思維從塵世中穿越至內在幽暗抵達靈光之所，寫作的起手式便完成了一場跨越邊界的引渡。 我想起求學時期接受作文訓練的一項挑戰，便是對著同一個題目，寫出十種不一樣的開頭。為了引人入勝，別開生面的「起手式」是首要課題，即便結尾終究海納百川、殊途同歸，卻也能在各種不同的入口之處，透過不同的路徑、流域，經驗變化萬千的風景和記憶，從而開展出每一個轉念迴圈之間的迥異故事。周而復始之間，「一」是起點，象徵著新的循環與開創。多麼幸運，無論前一個循環我們經歷了什麼風雨，都能在新的一周之始，重新為自己選擇當下的「起手式」，創造與定義屬於自己的「藍色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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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還發email 公司文化等著崩壞！ 大部分的人休假中每天至少會查看工作一次。擔心休假時若真的不工作，回來事情會做不完。但你在按下「送出」鍵之前，應該再多想想。不是每封電子郵件都同樣重要，而且你在休假時發出的郵件，它所傳達的訊息，遠多於郵件裡的內容。 •猛虎躍新春 黑龍江尋虎蹤 中國大陸本是一個多虎的國家：北有東北虎，南有孟加拉虎、印度支那虎，中部有華南虎，西部有新疆虎。農曆虎年將屆，且隨30多年來追蹤中國大陸救虎歷程的攝影師王遠昌，造訪世界最大的東北虎保育基地，看森林王者如何繁育野化、重回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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