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腎事】好腎醫師／不好搞的永遠不是病，而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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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2/02 第4876期

精彩內容   ◎心情札記 【人生腎事】好腎醫師／不好搞的永遠不是病，而是人 韓情／等一隻貓 【青春名人堂】上田莉棋／沒聽過

心情札記   【人生腎事】好腎醫師／不好搞的永遠不是病，而是人 好腎醫師/聯合報 醫師可以預估疾病的變化，卻無法臆測人性 當主治醫師第一年，有一位外院洗腎的女性患者，右足傷口潰爛超過兩周，在本院急診室會診過新陳代謝科、整形外科、骨科、血管外科、心臟內科、感染科醫師……幾乎每一科醫師都建議收治住院，但也都請急診醫師找其他科收治；因為，這種傷口的照顧吃力不討好，住院時間會拖很久，有時甚至需要截肢以保住性命，家屬難諒解，醫院也會檢討超長住院的原因，有經驗的醫師大多能推就推，不要攬責任在自己身上。 由於我當天值腎臟科的班，其他科又都跟家屬說腎臟科會收治住院，急診醫師便找我商量。在看過傷口發現已經快要見骨後，我便將他們安置於病房，並向所有家屬解釋，阿姨有糖尿病又是洗腎患者，傷口很難癒合，截肢的可能性極大。家屬紛紛表示他們能夠了解傷口狀況不好，很感謝腎臟科願意收治，並請我們盡力幫忙。 住院期間，我們找了感染科醫師使用抗生素治療，也會診了心臟內科及外科醫師來執行末梢血管阻塞的導管治療，以及血管繞道手術的評估，好改善末梢血液的循環及加強感染的控制。 此外，我們在第二周也仍是找了整形外科醫師來幫忙患者做清瘡手術，將腐肉及壞死的軟組織清除，以促進傷口的修復；同時間，營養師團隊也參與其中，目的是藉由營養的補充來促進癒合、增強皮肉的新生。 那陣子，每天早上我們逐一審視所有的治療步驟，看是否有新的感染狀況需要調整計畫；每天下午，我們集合各科的負責人做跨科會的討論，評估如何挽救這個千瘡百孔的下肢……這一切的努力，就是希望不要走到截肢那一步。 然而，事與願違，由於住院前的傷口拖太久沒有好好照顧，入院一個月後，即使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感染狀況依舊無法獲得改善，而且有走向敗血症的趨勢。為了患者的性命，我們只好跟家屬及患者討論截肢的可能。 突然出現的家屬，質疑這一切是否有醫療疏失 就在這時候，患者身邊突然出現一位之前從未現身過的兒子。他從中國趕回來，見面第一句話，就是質疑醫療團隊照顧不周，是醫療疏失才讓他媽媽本來「好好的腳」爛成這樣。 所幸，團隊每天都有拍照，也都隨時知會家屬病情，在其他家人明理地幫忙勸說及安撫這位兒子之下，原本的醫療計畫得以繼續推動。也由於之前血管繞道手術的成功，挽救了大部分的血液循環，原先預計要切除整個腳掌，最終只切除末兩趾的趾節。阿姨術後恢復相當順利，在第六天健康地出院。 其實，很多疾病的治療都有SOP，教科書上會寫明疾病的演變與應對方法，有經驗的醫師也對於整個流程都多有所掌握，只是，無論是書本還是老師，都沒有辦法教我們「人性」的詭譎多變。 我看著診間裡阿姨家人送來的兩大盆蘭花，上面插著「仁心仁術」及「妙手回春」兩個大牌子，心中不禁想著，如果大部分的家屬都是平時避不見面，或大部分是不明事理的，或是手術不如預期成功時，這些蘭花盆會不會變成雞蛋的籃子呢？ 韓情／等一隻貓 韓情/聯合報 牠總是晨昏來，漸漸地，我們有了不言之約…… 某日清晨，我在後院看報，抬頭驚見一對好奇的眼睛與我四目相望，時間霎時凝止。是一隻灰色虎斑浪貓，牠觸著玻璃門，不知觀察了我多久？那呆萌的模樣，瞬間融化了我。我想趨前打聲招呼，牠卻一溜煙跳上矮牆消失了。 我開始有了期待，這期待猶似當年初次在叔叔家邂逅他。他凝視著我，那濃眉大眼身著軍裝的帥氣，讓我怦然心動不已，回家後直想再見到他。 牠開始躲在我門外的車底偷窺我，我端出食物放在門口，牠狼吞虎嚥地吃完轉身離開。幾天後，我將飼料漸漸移至後屋內，牠進來了。兩眼打量著屋內，雙耳似雷達般向後翻轉傾聽著，確定安全後才吃。 一天，牠低頭吃早餐時，我迅速用毛巾抓住牠，立即放入貓籠內，驅車前往獸醫院將牠結紮了。一周後，我興奮地接牠出院，路上不時地問著：「跟我住好嗎？不要再流浪了。」牠不語。我為牠準備了美味飼料、貓砂、跳台等，牠卻毫不領情地絕食抗議，從早哀號至深夜。數天後，我不得不接受獸醫的建議：這種自小野生的貓咪喜好自由、不易親人、豢養牠讓牠不快樂，不如放牠自由定點餵食就好。我放了牠，在牠奪門而出那一刻，便開始想牠了，擔心從此再也聽不到那「喵嗚」聲。 這熟悉的結局宛如昨日，我發現前夫外遇不斷。攤牌後，他說：「我愛自由，對不起妳們母女……」我成全了他的不羈，回頭摟著女兒舔著受傷的自己。 兩天後，牠卻回來了，警覺性更強，不讓我靠近與撫摸；我學著與牠自然相處，希望牠能放下戒心。但對他的背叛，我卻用了二十餘年的青春去恨，臨老才放下。 漸漸地，牠的地盤不再囿於車底，車頂及引擎蓋上開始布滿牠的爪印。牠自在地在引擎蓋上曬太陽；天冷時，聰明自得地躺於離太陽更近的車頂；雨季時，總能精準抓住雨停的瞬間，出現在門前等飯。甚至偷偷跑進屋內探訪，躲在窗簾後面……這一切已足夠讓我欣喜安慰了。雖然，一年了，依舊摸不到牠。 這天，我在前院種花。一抬頭，發現牠優雅地坐在眼前的矮牆上。溫暖的陽光灑在牠身上，微風輕拂著牠柔軟細緻的短毛。牠不動聲色地瞇著雙眼凝望著我，似乎在告訴我：沒錯，我在陪著妳，我知道妳在這兒。 半晌，又跳上我身旁的羅漢松，隱身在樹幹上俯視著我，神情從容自在。我恍然大悟：原來牠要的是這樣簡單無拘的生活。想想，本來就欣賞牠不同於我的灑脫，又何必拴住牠呢？ 不想在人生盡頭掛著悔恨離去，逢年過節我開始讓他回來和家人相聚，嫌隙反而自然淡了。看著一家團圓，他用心抓住每次重聚的美好，我的心情也豁然開朗。 【青春名人堂】上田莉棋／沒聽過 上田莉棋/聯合報 兩個多月前，我去看《鬼滅之刃》的電影，沒想到我媽媽之前從沒看過這系列的動畫和漫畫，也要求跟著來看。她很好奇，為什麼這部動畫那麼受歡迎、注目度那麼高？於是，我只好在開場前先和她來個劇情「補習班」，略略解說前情提要。我猜想，等等她會覺得無聊吧？但在戲院睡著了也無妨。未料，已經快七十歲的她竟然撐完整場，觀影後感是人物畫得比較奇特（畢竟老人家習慣的是宮崎駿那種畫風）。 近幾年來，每每有新一代的年輕創作人或其作品得獎、大受歡迎，像電影、音樂類的，香港的網絡社群上就會有一種留言：「我沒聽過！我沒看過！這什麼東西？誰誰誰（二十至五十年前的人）才更好！這些新世代的作品真難聽、難看！」我覺得這種酸民現象很有趣，自己真的不知道、不懂得，上網搜尋一下就好了，有必要公告全世界嗎？有必要拿出來說嘴嗎？（當然，年輕人也不一定看得懂、聽過老一輩的事物。）像這樣子的評論，正凸顯了世代、階層間的矛盾：年長的不願意了解年輕世代的流行，年輕人又覺得經典是老套；大眾化的嘲諷另類為譁眾取寵，地下的看不起主流的隨波逐流□□形成鴻溝和爭議。 以我為例，最近幾年以聽英文歌為主。慚愧地說，我都沒在關注廣東歌，即使是一些本地頗受歡迎或獲獎的作品，我也沒有特意找來聽過。在朋友聚會中，每當他們播出時下的廣東歌，我都要一一問他們，是真心討教地問，這是誰唱的、什麼歌名。我仍然喜歡聽千禧年代的舊歌比較多，但作為香港人，比起大聲嚷嚷自己不懂、沒聽過，我對自己沒支持本土樂壇反而有份愧疚。 當然，世上的流行文化何其多，不可能每件事都了解，不可能有時間事事尋根究底，更不可能永遠跟著時代跑；不過，保持開放的態度去理解，不是更舒心嗎？隨著社交媒體讓社會上的聲音愈來愈兩極化，突破同溫層來學習新事物與不同的觀點，也相當重要。 我媽媽年近七旬，不會使用網路電視，最近電視上播《鬼滅之刃》的動畫影集，成為了她每周必看的節目。我問她，好看嗎？「好像比電影畫得漂亮耶！」我也乾脆陪她一起重溫，成為了我們的周末活動。看來，我們要一起等待之後的幾季了！

	訊息公告

•導演奉俊昊電影作品 真實呈現韓國的日常 在《寄生上流》中，韓國導演奉俊昊精心埋藏了許多的隱喻。故事描述兩個家庭，一窮一富，兩家人命運交織，發展出既可怕又可笑的情節。這部電影在韓國不僅賣座，也引發了經濟不平等的辯論。 •桃醫感染擴大！停止焦慮及死亡恐懼，擁抱希望 這次新冠疫情期間，有些人被迫隔離，期間會面臨到人性的疏離（譬如怕被感染，所以排擠疑似確診者），這也會引發有些人去思考，在某段關係中真正看重的價值是什麼。建議可以從這些問題開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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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讀，詩】解昆樺/演算我們的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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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2/02 第5637期 | 訂閱/退訂 | 看歷史報份 【慢慢讀，詩】解昆樺／演算我們的相見 解昆樺聯合報 再也不見你 不再是因為距離了 而是演算法 演算決定我們將見與不見的命運 我不再跋涉去找你 而是用手指滑過千山萬水 在手機螢幕我完成最遠距離的倒立行走 網路把我演化成—— 如此尋找你的人 那時沒把你加入網頁搶先看的摯友 我不怪自己 因為至今 我也還沒把自己加到我的最愛 徵求詩作 歡迎投稿各類詩創作，篇數不限，有圖亦可。也歡迎詩評賞析。 投稿事項： •請將投稿作品以電子郵件寄至收稿信箱：udn.submit@gmail.com •投稿字數不拘；投稿時請在信件主旨註明：投稿「每日一詩」。 •如有圖片，圖檔格式為 GIF 或 JPEG(JPG)，可配圖說文字。 •請附上署名（真實姓名或筆名）、個人簡介、作品部落格連結網址。 •「聯合電子報」保留來文刊登權利。因來稿眾多，恕不一一回覆選用與否。如有時效性或其他因素無法久候刊載之作品，請勿投稿。 •本平台以服務為主旨，因此除另有公布或活動徵文外，其餘無稿酬支付。 •請確認擁有所投稿件的圖文著作權，並確保無抄襲情事，如有任何侵權行為，一切法律責任概由投稿者自行負責。 •導演奉俊昊電影作品 真實呈現韓國的日常 在《寄生上流》中，韓國導演奉俊昊精心埋藏了許多的隱喻。故事描述兩個家庭，一窮一富，兩家人命運交織，發展出既可怕又可笑的情節。這部電影在韓國不僅賣座，也引發了經濟不平等的辯論。 •桃醫感染擴大！停止焦慮及死亡恐懼，擁抱希望 這次新冠疫情期間，有些人被迫隔離，期間會面臨到人性的疏離（譬如怕被感染，所以排擠疑似確診者），這也會引發有些人去思考，在某段關係中真正看重的價值是什麼。建議可以從這些問題開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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