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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31日 星期一

楊蔚齡/花落離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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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薈萃 楊蔚齡/花落離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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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副文訊】島遊情書徵文活動

  人文薈萃

楊蔚齡/花落離枝
楊蔚齡/聯合報
楊蔚齡(前左一)和絲蕾(前左二)等人合影。(圖/楊蔚齡提供)

當年絲蕾被不知名人士載到下烏鴉西村,母親堅持要帶她回家照顧,即便家人和鄰居都表示絲蕾並不像多年前走失的那個女兒,但婦人依舊獨斷獨行,堅持把絲蕾領回家,後來自己失聯的女兒找到了,卻不願捨棄知風草的補助,一方面繼續領著救濟金,另方面卻棄她於門外!……

許多自由主義者從第一世界的角度認為,在平權的社會政策中,人應該生而平等,並同時擁有性別、膚色等的保障。然而高德曼(Emma Goldman, 1869-1940)反對自由主義的看法,他以「貧窮」為例,認為在物資缺乏的情況下,假如連最基本的需求都沒有辦法供給,個人的自由當然受限制,應該先給予基本的福利保障,才能構成整體的平等要件。高德曼的看法,仍是許多生活在第三世界人民的困境,尤其在柬埔寨戰後的貧窮歲月裡,我接觸了太多個連最基本溫飽都沒有的兒童和青少年,例如幼年就背負家庭經濟重擔的「絲蕾」,她經歷著地獄般的生活,掙扎於漫漫長夜中根本看不到光。

這些年,知風草協助邊境醫院或寺廟建築的「化身爐」,處理了數千具的「無名屍體」,每一個都是抱持著能找到生活契機而去,回到柬埔寨時卻成了荒野裡的一抔土。幸運些的,可以在自己村子父老的「報喪」悲歌裡讓親友祭拜送行。更多不幸而遭難的,只能被以「無名」火化處理之後,讓骨灰撒在寺廟牆邊,成了永遠回不了家的孤魂!

之一:家、歸家、歸無家的「絲蕾」!

據絲蕾母親陳述,由於家裡貧窮,絲蕾從小便須幫忙家務。九歲那年,有一天母親如往常做了炸地瓜讓她出門販售,從此下落不明,母親曾試圖尋找卻毫無音訊,經過五、六年之後,她卻奇蹟似地回到村子。

母親回憶,那天在市場裡,聽到村民圍著一個精神失常的女孩子議論紛紛,當時這女孩被剃了光頭,一絲不掛的身子不但髒兮兮,還嚴重皮膚病、全身是傷。母親看見絲蕾頸後的一顆黑痣,認出那應該是自己失蹤多年的女兒,便堅持領她回家。回到家的絲蕾,由於頸部和手部布滿數不清的扎針痕跡,才發現她是被長期注射毒品控制,不但導致精神嚴重失常,發病時還會自殘、出走、喃喃自語、襲擊別人,也才拼湊出這段時間她所遭受到的人間最殘酷的凌虐、欺侮、鞭打和性虐待。

然而,家裡實在很窮,所以沒有辦法讓絲蕾去醫治。

像絲蕾這樣的情況,當然並非單一個案。就其病況詢問醫生,醫生說這種案例在柬埔寨並非特例,院方醫治過好幾位雷同的病患。通常,人口販子誘拐了落單的小孩後,便從他們的脖子注射一些不名藥物(註),讓精神及心智失常,進而控制孩童從事行乞或勞力等工作,一旦沒有了利用價值便丟棄。根據了解,最有可能被拐騙、陷入性交易牢籠、遭到性剝削的受害者,大部分都是農村女孩或工廠女工,這些女孩也多半容易感染愛滋或其他性病,由於遭受虐待、強暴和種種侵犯,形成惡性循環,也衍生出私生兒的嚴重問題。

據泰國非官方資料估計,從邊境非法移入泰國的緬甸、寮國、柬埔寨的廉價外勞,前後約有兩百萬之多,這些非法居留者所生產的無國籍嬰兒,一年約超過二千名,他們在既無醫療又失學的環境中成長,無人為他們接種疫苗,當他們長成青少年時,又透過沒有安全措施或人口販賣的性行為,往往成為愛滋病的帶原者。更嚴重的是,這些棄嬰長大後,因為沒有任何出生證明,不能享有正常生活保障,當泰國政府逮捕這些非法外勞嬰兒,而欲將他們遣返回母國時,也常因為沒有官方發出的出生證明,而遭到拒絕接納。他們的厄運,除迫使淪落成為另一波的廉價奴工外,也容易成為跨國犯罪幫派買賣的對象。

哲學家康德(Immanuel Kant,1724-1804)強調,每一種事物都有一個比眼見更加真實的層次(Thing in itself)。而尼采(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1844-1900)也說:「能在自己生命中持有一個『為什麼』的人,將可以忍受任何的『如何』。」對於那些遭遇厄運的「人球」或「雛妓」,或像絲蕾這樣被販賣、擄走、受盡折磨的孩子,當她被當成垃圾一般地「丟掉」,雖然人已經失去知覺記憶,但是渴望回家找母親的意念,顯然成為絲蕾活著的理由,任何折磨也都吞忍下來。可惜的是,已經返家的絲蕾,噩夢非但沒有結束,還有一連串悲慘遭遇接踵而至。

真相是,自從接下這個協助案,知風草協會每個月補助絲蕾及其母赴馬德望醫院進行精神治療,包括就診車資、住宿及餐費,四個月之後已明顯可見絲蕾的復原狀況。補助時間持續過了兩年多,我們卻發現絲蕾身體上的傷雖然已經康復,但精神異常的問題卻始終不見改善,除了半夜常跑出門閒逛,還經常走失,有時甚至好幾天後被好心的摩托車司機載回家。在無法相信治療無進展的情況下,2009年3月2日,知風草的社工員親自帶著絲蕾到馬德望An Longvel健康中心看診,記錄著:「那天坐在車子後座的她顯得非常開心,沿途不斷往窗外欣賞四周環境,並且自言自語、有說有笑、還唱起歌來,問她是不是很快樂,她回了一大串讓人聽不懂的話。」抵達An Longvel健康中心後,絲蕾坐不住,一心想往外跑,不久開始對周遭的人大聲謾罵、喋喋不休的罵個不停,尤其看見小孩,似乎特別引起她的注意,不斷比出無名指對著小孩吼著:「找媽媽去,回去找媽媽!」失控的吼聲不但嚇壞了孩子,也引起其他病人的側目。

是年3月7日,我在波貝市區採購物資時,又發現全身髒兮兮並發出惡臭的絲蕾,立即送她回家,才終於戳破她媽媽編織了多年的謊言。原來,機構長期的醫療資助金,大部分被挪作家用,他們並沒有帶絲蕾去治療。從鄰居口中得知,這對父母有虐待絲蕾的事實,例如鞭打、將她綁起來,或是不給飯吃。一經逼問,假父親終於說出故事的原委,當年絲蕾被不知名人士載到下烏鴉西村,母親堅持要帶她回家照顧,即便家人和鄰居都表示絲蕾並不像多年前走失的那個女兒,但婦人依舊獨斷獨行,堅持把絲蕾領回家,後來自己失聯的女兒找到了,卻不願捨棄知風草的補助,一方面繼續領著救濟金,另方面卻棄她於門外!

更不幸的是,2009年3月17日下午大約4:00,我們接獲絲蕾鄰居來電,說絲蕾溺水死了,但找不到她的冒名父母,或許是赴泰國市場工作還沒回家,完全聯絡不上,沒有人敢移動絲蕾的屍體,希望我們協助處理。

抵達案發現場時,村民們掀開蓋在絲蕾身體上的白布,請警察和我們確認死者身分,並拍照存證。知風草出資購買了木材和祭品,在寺廟為絲蕾舉辦簡單的「火化儀式」。為她誦經的和尚說,絲蕾是在夜裡十點火化的,誦經超渡之後,將堆疊在她身上的樹枝澆上汽油、點了火,就那樣燒成灰燼。前往弔祭時看到,現場僅剩下喪禮用的草蓆、臉盆和碗盤,平鋪在一塊被剷平的泥地上,餘燼旁還有用香蕉葉盛著的飯菜,是火化時祭拜土地神的,飯菜上早已爬滿了螞蟻,但有一隻野狗飢餓地過來吞食,被飯菜上的螞蟻嚙咬得齜牙咧嘴,表情顯得猙獰!

想起英國小說家雪萊(Mary Shelley, 1797-1851)說:「我怕過,愛過,恨過,苦過,工作過,死過。」我們為絲蕾購置了一個骨灰罐,那是她最後真正的歸屬,看著那小小的一罐,感慨這個曾經天真活潑的小女孩,這輩子都還不曾有過一個名字,她的生與死都實在太悲苦太潦草!

謹以此文,為柬埔寨戰後重建過程中,那些溺斃於飢餓、無望的小小生靈——那些不幸的「絲蕾們」,留下一頁苦難生命的詠嘆詞!

之二、遠洋船工的噩夢

現年三十五歲,居住在波貝市軍頭「地雷村」的周洲(Choeuh Chom),是知風草的急難救助個案,由於他罹患重病無錢醫治,加上太太即將生產、急需幫助,而與他有了接觸,他是眾多被販賣到泰國、從事遠洋船工的案例之一。

據觀察,許多偏鄉村子的精壯青年,旱季無法耕種時都選擇偷渡出去工作,他們說:「留在家裡米糧越來越少,還不如冒險出去才有機會。」有些運氣好的能穩定下來工作,但大部分深信非法仲介而被帶到陌生環境,工作毫無保障,常有傷殘了或死亡了才被送回村子的狀況。

周洲(Choeuh Chom)從十八歲開始,曾數次偷渡跨過邊界,到泰國「亞蘭(Aran)、國公(Kokang)」等地打零工。周洲的經驗顯示,他花了六、七年時間,最後只存下一萬多泰銖,但這得來不易的「血汗錢」,最終除了一隻眼睛失明,還加上病痛纏身,所付出的代價十分昂貴。

以前,周洲從邊境偷渡到泰國打零工,但由於工資太低,工作了幾個月仍然無法存錢寄回家,於是他聽信「帶路人(人口販子)」的安排,說登上遠洋漁船工作可以獲得三倍工資。登上漁船之後知道自己被騙賣,但已經來不及逃出去了。工作中,他說每天吃的是生冷食物,根本吃不飽,生病時不但得不到休息,還會被認為偷懶而拳打腳踢;六年期間一年靠岸上陸地一次。他一隻眼睛被魚網重擊受傷失明、罹患嚴重肝病和胃潰瘍,根本不如當初帶路人所承諾的,每個月可以領到將近兩千泰銖。由於重病無法工作,他被船東遣送柬埔寨邊境,輾轉回到地雷村的家人身邊。

到周洲家訪問,那間不到三坪的小屋裡,住了十二個家庭成員(含父母)。懷孕即將臨盆的妻子,一臉羞澀挨在他身邊,是幾年前他從泰國回來後經人介紹而相親結婚的。訪談間,一場大雨傾盆而來,忽然見到一位瘦弱的婦人,濕漉漉地衝進屋內,那是周洲的母親。

這位身形勞苦憔悴的母親,當兒子離家數年音訊全無時,她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孩子長期和家人失去聯絡,母親焦慮、憂心嗎?

老婦人用水布擦拭頭髮上的雨漬,坐上小屋屋簷的舊竹床,滿布焦黃汙漬的竹編老床,隨著老人身體的挪動而咿呀作響。定了定神,老人眉頭深鎖地說:「那時好害怕,想起來就哭,也找算命師卜卦,神明說孩子還活著我才放心。」在雨聲夾雜著竹床的咿呀聲中,我聽著一個滿面風霜的母親的回憶:「小孩子剛去的時候完全沒有消息,我連走在市場都很擔心,一直哭、一直哭,鄰居來安慰叫我不要緊張。後來聽說上船工作會被打,看到鄰居一個去泰國工作的孩子,腿被打斷了送回來,我想起來就痛心,一直覺得兒子永遠回不來了。」

「兒子出去工作,帶路人有固定付錢給你嗎?」我問老婦人。

婦人說:「帶路人每個月會寄一千或兩千泰銖給我,那時家裡窮,光靠那一點錢也養不活全家,阿洲還有四個弟妹,我和丈夫還必須幫人拉車才夠買米。雖然阿洲回來結婚了,但為了生活,其他三個兒子和女婿還是要讓帶路人帶去泰國打工,不然在這裡沒有工作更苦。」

談到在泰國工作的情形,周洲說:「帶路人介紹我到國公(Kokang)碼頭當抬米工人,大約一個月後,他們說如果肯到小島上工作,每個月可以得到五千泰銖。帶路人說是到島上工作,結果乘上小船開到海上,又換了另一艘大船,後來就一直在那艘漁船工作。剛開始不懂拉魚網、收不好,常被管理大船的泰國領班毆打。」

周洲口中的「帶路人」是「仲介」角色,村民認為他們可幫毫無工作機會的人指出一條「明路」,因而非常信任這個角色,卻不管合法或非法問題。帶路人將他們交給「老闆」之後,每月可自老闆處獲得「帶路費」,同時承諾將工人的工資轉交給家屬,但實際上卻是雙重剝削。(上)

●註:有數據顯示,在柬埔寨國內有大範圍的冰毒加工和流通。冰毒屬於神經中樞興奮劑,通常是用於吸食,也可注射使用,作用於人的神經中樞系統,使人產生幻覺,妄想等。因此,使用冰毒造成的刺激和幻覺常引發高危險性行為,從而導致HIV的傳播並且降低機體抑制HIV的能力。目前的研究僅了解冰毒對神經中樞系統的作用,但它也可能是HIV相關癡呆症、抗病毒治療效果抑制的誘因。(http://www.epochtimes.com/b5/3/8/11/n357177.htm


【慢慢讀,詩】張敦智/結蒂
張敦智/聯合報
白熊擁抱樹幹

卻感覺到了

森林


於是用柔軟的掌

跟著枝枒

一起呼吸


昨夜暴雨

今晨花就開了

你是均霑的土

有環的

那種行星

令人捨不得降落


於是就租一隻貓

一尾魚

一場夢


從幾光年外

寄存時間裡

一盞燈 一燭火的色

讓耳語輕輕散步

暖暖 慢慢地

告訴你


我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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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01 第477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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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學時期便遇上了此生的摯友

你知道的,人生中總是有幾個好友比爸媽還了解你,她們會在你失戀的時候陪你走長長的路,分享無法跟情人說的祕密,發誓保守一輩子並帶進棺材裡;你們也總在對方需要的時候情義相挺,不畏肥醜地在婚禮上拋除羞恥心載歌載舞。這樣的知心好友不必多,一生中有一兩個,便覺得無憾。

幸運的,我在大學時期便遇上了此生的摯友:專注於登山的老牛是班上的邊緣人,也是我最有默契、行遍天下無敵手的旅伴,一起多次走過東海岸、浪遊於中國邊疆等大大小小的城市。然而,我們之間就像上輩子欠了債一樣,她總是毫不遲疑地吃掉我便當盒裡的雞腿、用我的筆記去考試(還比我高分)、剪頭髮沒帶錢要我送鈔票給她、上山前讓我模仿家長筆跡幫她簽生死自負的切結書……諸多吃定我的惡行罄竹難書。至於豆子,則是性格溫和不愛衝突的摩羯女孩,高度的同理心和溫暖親切的特質,不論是工作或生活上都是恰到好處的最佳良伴。面對性格強烈、氣場爆棚的我和老牛,豆子一向是最佳後援和重要緩衝。

大二那年我們分租一棟老洋房住一起,三人關係更為緊密,隨著大學和研究所畢業、出社會後一起進社區工作、兩個閨密分別都出嫁還生娃了,我們二十多年來的情分卻沒有斷過,雖然少不了砲火隆隆或淚眼相對,但一直以來我始終確信天涯海角我們都不會走散——直到各自經歷生命角色蛻變,決定每年一度「閨密旅行」的第三年,在沖繩吵到不可開交,一路冷戰、互嗆、情緒拉扯和妥協,淚水比汗水還多時,我才第一次意識到「時間是把殺豬刀」這句話,不僅在描述一去不復返的青春,也暗示著人們之間關係和情感的不堪一擊。

那場沖繩的暴雨就這樣留在記憶裡

那大概是我們仨最不想回憶起的一段旅行。

過慣背包客生活的我們難得在成年後選擇了一次「觀光客行程」,暌違了十多年後再度三人一同出國,代價是我連夜加班、牛拋夫豆棄子,從各種社會家庭角色中暫時逃離出來,當然要大啖美食完全放空玩到想吐才划算啊!然而,事情完全不是我想像的那樣。

出發第一天我就因為睡眠不足而暴躁,異地駕車也令我情緒緊繃;而老牛則剛從北海道歸來,一路如同夢囈般喋喋訴說著上段旅程的種種感動,無感於我們正置身沖繩的熱帶森林裡,或是面向無垠的湛藍海色。豆子則夾擊在我倆之間,一下安撫我一下聽老牛訴苦……最讓我們崩潰的是以往鐵胃一般食慾旺盛的老牛,卻正經歷身體的反噬,性寒及濕稠的食物皆無法入口,光是找尋「可以吃什麼」就快要想破頭;我們一邊看著旅遊書上的各種名物,一邊只能吞口水揮揮手說下次再見。

最後一根稻草,則是彼此改變後無法對焦的錯愕與失落。過往總是「吃定我」然後嬉皮笑臉接受我白眼毒舌的老牛,竟然驟變成了體貼也害怕製造別人麻煩的敏感易碎玻璃心,像是張牙舞爪的馬糞海膽突然開裂,吐出了自己澄黃柔軟的內裡一樣,我不經意的玩笑話都可以把她打得稀巴爛。

禍不單行,在旅程最後兩天,我們遇上了橫掃沖繩的穿心颱。

原訂五天的行程被迫延長到一周以上,三人如同困獸一般關在民宿裡,暴烈激動的不僅是搖晃門窗咆哮癲狂的風雨,還有在屋內唇槍舌戰、涕淚縱橫的我們;而從以前就看慣我倆如戰乒乓一般激烈廝殺的豆子,早已從最初緊張得想要調停戰火,到如今完全可以淡定觀戰,時而評點兩句。那幾天,好像經歷了被手術刀切剖開來,一條條神經血管和肌群都在聚光燈下被挑起來檢視一遍,再重新縫合起來的過程。三人處處撞牆的沖繩之旅,在傷口未癒的狀況下各自結束,返回工作及家庭角色,翌日上工同事問我休假愉快嗎?我搖搖頭說真是一場噩夢。

那場沖繩的暴雨就這樣留在記憶裡了。

可是,颱風眼經過那霸市時,我們仨趁著片刻寧靜,披著雨衣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快速躲進鄰近超市掃貨填肚子的滑稽畫面,卻是沖繩行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一刻——原來閨密不僅可以跟你同看碧海藍天,也是願意和你一起走過生命中的風暴,共享一碗泡麵的戰友;而時間依舊是真神,它帶來了改變,卻也給了彼此重新接納和解的契機。

一年一度的閨密之旅,我們仍然在路上。

【青春名人堂】上田莉棋/真重慶森林(上)
上田莉棋/聯合報
不能外遊的日子,本地遊也是個解開心中煩悶的方式。香港的重慶大廈是奇特的存在,位處市中心,以多種族居住而聞名,但許多本地人從未踏足,或只在門口經過就敬而遠之,帶著莫名的神祕感。我會帶外國朋友去大廈地面那層稍微逛逛,或到樓上的印度餐廳吃咖哩,感受一下熙來攘往的氛圍就匆匆離去。據說大廈內有超過九十家賓館,很受各國遊客、背包客歡迎,說不定外地人比港人更熟悉這幢名廈。

本地人對重慶大廈的刻板印象,主要屬龍蛇混雜的負面觀感。王家衛的《重慶森林》裡,戴著墨鏡、金色假髮的林青霞在重慶大廈的通道中狂奔、穿插著各式人物,充滿著混亂、複雜、神祕和多元交織的氛圍。或許因此讓大廈帶有獵奇的色彩,已故名廚波登曾來拍攝飲食節目,大廈更被美國《時代》雜誌選為「亞洲最能體現全球一體化的例子」。

朋友介紹我認識安德里,香港土生土長的印度裔。他說著地道的廣東話、敦厚有禮,年少時曾因損友而誤入歧途,回頭後成為本地首位印裔社工,幫助少數族裔融入社會。去年的社會事件,難得地成為香港人和少數族裔連結的楔機;他也舉辦過多次的導覽團,帶香港人重新認識重慶大廈。

這天安德里帶我們一行人參觀,明明在香港,卻很有旅遊的好奇和興奮感。我從小到大、幼稚園到中學,都有少數族裔的同學,連鄰居也是印度人,一直習以為常;事實上,所謂的少數族裔人口數目不少,有將近六十萬人,可惜因社會流動性、語言等複雜因素,不少華人仍對他們抱有誤解,有人曾以「蝻」來稱呼南亞人,而他們也一直是社會中受壓迫的一群。即使香港是個國際化的城市,歧視其他民族的情況也非罕見。

疫情下沒遊客,香港街上顯得冷清,在大廈進進出出的人卻仍很多。重慶大廈有五幢相連的大樓,每幢都有十七層,共五百五十戶,非正式人口統計達四千人;疫情前每天進出的人數更達萬人,比得上國外一座小社區了。我們普遍以為香港的少數族裔就泛指南亞人,但根據人類學家麥高登教授的調查,在重慶大廈內居住和工作的人,至少包含一百三十個不同國籍,以非洲、東南亞和中東國家為主,部分是居民,也有商務客人、遊客,甚至因各種因素而逾期居留者,充滿異國故事。

安德里說以前的重慶大廈的確較複雜,他曾在樓梯間看過針筒,甚至有癮君子倒斃的情況。不過在十多年前,大廈的業主集資大整修,整幢各處裝了三百三十部監視器,他笑說去保安室看的話,那密密麻麻的電視屏幕量,簡直像美國太空總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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