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形的觀察】檻外人／送往迎來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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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01 第5056期

精彩內容   ◎今日繽紛 【隱形的觀察】檻外人／送往迎來間 【青春名人堂】高耀威／不太情願的北京高中生活之二

今日繽紛   【隱形的觀察】檻外人／送往迎來間 文／檻外人/聯合報 移監morning call 日本時代拆除清朝台北城牆，在愛國東路、金山南路蓋台北刑務所，四○年代台北看守所與台北監獄分立，至民國64年，看守所因空間不敷使用遷至土城；台北看守所由於收容人數多、死刑犯多、幾乎全國最知名的刑事被告都曾有土城經驗，送往迎來間，被稱作「天下第一所」。 貌似飯店的check out作業，每天應付出所、移監、出庭、外醫的需求，準備作業並非一日之計在於晨，而始自前夜或數日前。即將期滿出所者，心情大不同，要慎防復仇算舊帳，那種關不住的喜悅，也可能惹禍上身。出所前三、五天，所方便將收容人移至小舍房，阻絕潛在事端。出所當天，收容人被引領至出所專區，檢身、檢查行李、結算所方保管金額、領回保管物品、詢問所內管理有無不滿意或投訴事宜後，便能簽名check out，早上九點以前必能卸下收容身分，重新做人。 被告一旦定讞，身分轉為受刑人之後，刑期長便要移監；新報到的受刑人會先在看守所等待，但這等待長可達數月之久。究竟哪一天會移監，考量被劫囚或舍房管理等安全因素，收容人無從事前知悉。管理員在五點左右、起床號響起前，便透過窺視窗口喚醒收容人，名單則大多在前一晚九點確定。面對移監morning call，收容人只能兵荒馬亂，用不到一小時整理行囊，斷捨離。畢竟太匆匆，每天下午五點後，收容人便開始打聽自己在不在morning call名單上。能否提前透漏名單，最終衍成雜役與管理員的小惠，收容人眼中的大恩澤。 至於開庭，算上車程，台北地方法院的囚車大概要在八點左右從看守所接到收容人，方能趕上九點開庭。接到的每一個收容人，都要經過所方檢身、換上出庭服、透過指紋電腦比對核實身分，並且確保羈押禁見的同案被告不會被銬在一起，在囚車上串供。一長串的準備作業與早餐時間重疊，但少了早餐必顯苛扣，更何況不少收容人早餐後有用藥需求，不能輕忽，所方便把餐車推到等候出庭區，收容人輪番取餐，管理員依序給藥；為了安定心神，此處壁掛著液晶大電視，播放著旅遊生活、動物星球等頻道節目內容。如果管理員都改穿polo衫，眼前景象跟夏令營不會相距太遠。 手銬與腳鐐的戒具之爭 當法警把戒具施予收容人，把借提的提單交給看守所時，戒護責任便移轉法警。這個環節每天上演，即便出庭者多達數百名，也能行禮如儀，不負「天下第一所」威名。畢竟，這個環節一旦鬧出事來，就人多勢眾而言，當下管理員不見得有優勢。我看過的場面有限，但驚心動魄挑戰這個環節的就那兩、三件，且都發生在同一個收容人身上…… 數年前的某個如常晨間，台北地方法院法警要為民事庭借提收容人，但這名收容人已在morning call時拒絕，理由是檢方在一審辯論終結後發出了補充論告書，出庭會導致其延誤完成訴狀。由於民事庭以書面審理為主，法院沒有強制被告出庭的權力；可法院來了提單，法警提不到人，也無法交代。最後，收容人用訴狀寫了請假單，親自交給法警，法警打電話到法院向承審法官報請同意後，才了結了這場騷動。 兩年前，這名收容人案件已經走完三級三審，又發回更審，竟然還是被告身分，沒有任何一罪定讞，在押期間背負逾十件民、刑事案件，送往迎來各級法院，早已稀鬆平常。某日，士林地院民事庭來借提，卻要求在手銬之外，再加上腳鐐；這名收容人即刻表明，拒上腳鐐，寧可請假缺席，也不願受辱上腳鐐。法警堅持法院有提票，就有責任把人帶回法院，不能請假。僵持過程中，收容人嗓門愈來愈大，所方一眾管理員與科員，立刻團團圍住收容人，祕錄器全開－－遇有狀況，展開優勢人力是所方主要處理準則。 對峙氣氛逐漸轉變，由收容人情緒失控的個案，過渡成執法適法依據何在。收容人堅持依法不能同時上兩種戒具，且各地、各級法院來借提，都不像士林地院毫無分別，不論罪名、罪嫌、刑度，一律同時上手銬與腳鐐。即便收容人讓步，以請假來迴避上腳鐐，也遭法警拒絕，但這也引來管理員質疑，因為法院沒有准否民事被告請假的權力。眼看另外兩名借提被告的開庭時間就要延誤，法警最後要求收容人不要聲張，沒上腳鐐就把人帶走。 這名收容人最後出庭了嗎？沒有。因為到了法院後，法警堅持不上腳鐐，就不能出庭。這名收容人沒上腳鐐來回法院，卻無法出庭。看來，士林地院和這名收容人槓上了。幾周後，有備而來的法警又來借提這名收容人，帶來了法律依據與解決方案：如果收容人同意將雙手背在身後，以「反銬」的方式戒護，就同意不上腳鐐。莞爾的是，收容人當場研讀法警出示的法律依據，發現反銬是被明令禁止的，執法人員豈能當成執行條件來交換？法警最後只好放棄堅持，同意收容人請假，拿著帶人的提單，卻只帶回假單。 「天下第一所」的晨間忙碌擾攘，點人頭，交接人頭，每一場騷動都可能牽動一個作業準則的改變。但是，有一個目標絕對不會變－－一個不能少，誰也不能逃。 【青春名人堂】高耀威／不太情願的北京高中生活之二 高耀威/聯合報 上次寫了關於我在北京念高中的生活，雖然那已經是將近三十年前的事，可由於生活文化衝擊之深，回想起來歷歷在目，原本打算以一篇文章分享三、四個事件了結，沒想到才寫兩件事就超出字數，於是再延伸了這第二篇。不過我有自知，專欄散文輕鬆寫意，不要太耽溺於往事，不會再有之三了，在這邊向大家掛保證。 我就讀的北京潞河中學，位於北京市通州區，離我爸當時開的糖果工廠馬駒橋鎮，開車大約四十分鐘，由於從小家庭清簡，到了國中父親生意成功，一時不太習慣，難以想像司機開著凱迪拉克來接送的尷尬景象，於是跟父親提議住校。此外，原本台商透過一點「贊助費」，就可以讀極具盛名的北京四中，我與弟弟因實在不想去那樣周圍皆是人中龍鳳的環境，於是選擇分發至居住地的鄰近高中，也就是潞河中學。 我們班有五十九人，記得上課第一天，老師要我自我介紹，講完一輪後，同學們都說只聽到「嗡嗡」聲，因為我的聲音較低沉；反過來說，老師及同學們講話充滿抑揚頓挫，彷彿相聲演員，我也不太習慣。班長建議我用四個字練習捲舌音：花、盆、碗、罐，我雖每天練習，但效果差強人意，所幸同學們也漸漸習慣我的嗡嗡聲。由於嗓音低沉雄偉，後來還被老師推薦去當軍歌領隊帶唱，由台灣人帶領中國人唱軍歌，這畫面如今想來仍相當滑稽。 除此之外，我試圖輸入台灣正崛起的「L.A. Boyz」潮流，與兩位不太愛念書的同學組成三人舞團，下課就在學校的湖邊練舞－－潞河中學是北京占地極廣的高中之一，校內有山有湖，偶爾把音響放得很大聲練舞，也不至於被政戰主任抓到。每年十一月，學校會舉辦「文化季」，學生們卯足了勁準備，在校內勝出的學生，可以代表學校到外校比賽。 我那時候在課業外算是活躍，分別報名了個人與團體兩項，個人賽演唱英文歌〈Because I Love You〉。學校舞台小，個人賽安排不同屬性的表演同時上台，中間用一個布簾隔開，我深情演唱時，布簾的另一邊則是在表演快速修理自行車，敲敲打打的聲音，難免讓我的深情扣分許多。我的舞團在團體賽呼聲很高，服裝還是我媽幫忙在台灣買的垮褲與襯衫，演出前一刻，其中一名團員突然怯場鬧肚子痛，最後只好兩人上場。舞蹈、曲風、造型，在保守的偏鄉高中算是非常前衛，終究拔得頭籌，代表學校出征比賽。 現在回想起來，「跳、跳、跳呼伊爽」這段由伍佰配唱的俗擱有力的歌詞，大方迴盪在北京郊區高中禮堂的場景，還真是讓人熱血沸騰啊。

	訊息公告

•告別龐德 丹尼爾克雷格將回到百老匯 丹尼爾．克雷格要從詹姆士．龐德轉向莎士比亞了。這位53歲的演員說，他扮演龐德的任期將隨「007：生死交戰」於10月8日上映後告終，計畫明年春天回百老匯，主演「馬克白」。 •全台最潮農會超市 直播烹飪手沖咖啡顛覆你的想像 香甜多汁的麻豆文旦讓秋季的味蕾很有口福，追尋著柚香來到台南麻豆區農會生鮮超市，寬敞、時尚、摩登的空間映入眼簾，令人不禁懷疑是不是錯走到了百貨公司？這座2020年1月18日改裝開幕的農會超市，堪稱全台最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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