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偶像】馮平／目光隨瀟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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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20 第5275期

精彩內容   ◎心情札記 【迷偶像】馮平／目光隨瀟灑而去 老編垚順／本人不歡迎任何會帶來災情的颱風 小筠／絕佳良藥

心情札記   【迷偶像】馮平／目光隨瀟灑而去 文／馮平/聯合報 圖／TANK 不羈不溺，唯有瀟灑 很多年以後，我才知道我所迷的女偶像，都有一個特質，那就是靈動深邃的眼睛。千絲萬縷的情緒，千言萬語的台詞，全放在一雙眼睛裡，極有分寸地釋放、再釋放出來。如《阮玲玉》、《甜蜜蜜》、《花樣年華》裡的張曼玉。 張曼玉出席金馬五十，穿一身深藍色蕾絲低肩禮服，佩戴鑽石手環項練，雙手插口袋，從紅毯那端走來，優雅自信，著實迷倒了我。那是我心目中風華最盛、最美的張曼玉。 她和侯孝賢導演合作的金馬形象廣告，俏麗鬈髮，明眸閃亮，風吹豹紋衣裙，微笑走向鏡頭，立定，揮手劃出50字形，從容俐落，氣韻大方，看得我心蕩神搖。我像被施了魔法一樣，每看一次，就一次被攫獲在她的風采裡，迷得忘了所有塵世俗物。 既說到侯導，也是在多年以後，我才知道我所迷的男偶像，都有一個特質，那就是瀟灑。《戀戀風塵》、《風櫃來的人》、《悲情城巿》，背後都有一個風一樣的男子站在那裡。他看青春的苦澀悵然，他凝視生命的不知所以，他對待命運的沉重莊嚴，一直是輕到不能再輕、淡到不能再淡的一聲喟嘆，彷彿本來就是這樣。 跟著他的《珈琲時光》的軌道交錯，心情緩緩沉澱在東京清明的天光下；隨著他的《紅氣球》走在巴黎的街道上，感受梧桐樹影映疊在車內之人的日常真摯；循著他的《刺客聶隱娘》的笛聲在山間迴蕩，產生因對生命的覺醒和抉擇而有的觸動。 見過侯導兩次，一次在台北之家，一次在紐約影展。聽他說話，那「氣口」既草野又文學，真真是從台灣民間土地上長出來的藝術魂魄。他那一身活生生的「江湖氣」，在電影的冰山結構下，只顯露最溫柔、最蒼涼一角，然後注下一道稀微光線，最後留住一個敘事者的身影，不羈不溺，唯有瀟灑。 一期一會，情我不執 但是，最初看到瀟灑，是在更早以前，也就是像賈寶玉那樣的少年時，從一部電視劇《楚留香》中見到的。人稱楚留香是「強盜中的大元帥，流氓中的佳公子」。他犯案之後，現場必滿溢鬱金香味，故又稱香帥。 香帥生性雅逸，舉手投足間充滿男性魅力（他的彈指神功就是現代《上海灘》小馬哥的手槍啊），又因他對女性多情體貼，輕易地就教女人託付真心。最能概括他的瀟灑的，是由黃霑和鄧偉雄所合寫的主題曲： 湖海洗我胸襟　河山飄我影蹤 雲彩揮去卻不去　贏得一身清風 塵沾不上心間　情牽不到此心中 來得安去也寫意　人生休說苦痛 聚散匆匆莫牽掛　未記風波中英雄勇 就讓浮名　輕拋劍外 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 人生悟此「一期一會」，情我不執，便也是瀟灑了。 與楚香帥同時出現在我生命中的，還有一人，他就是黃哥。黃哥大我六歲，那年他高四，從澎湖來台北準備考試。黃哥是個基督徒，但我不是。我雖不是，卻又跟著他和他的同伴們，常常聚在一起讀書。 黃哥有原住民血統，面孔輪廓頗深，他漸漸成為我的「偶像」，也是因為瀟灑。譬如，他很愛笑，憂愁的時候也笑，笑時嘴咧得很開，胸懷自然而奔放。他也愛唱歌，彈得一手好吉他。讀書休息時間到了，就看他一把吉他上手，弦一撥弄，唱起歌來。他的歌聲好聽，音律又準，使我看得入神，心生羨慕。 黃哥不向我傳教，但他教我唱歌。他親手在卡片上寫下一首兒歌，送給我，再一句一句教我唱： 親愛主耶穌　求你聽我的輕訴 我有個小小心願　獻在你面前 不論何遭遇　擺上我短短的人生 愛你更深更深我主　你外我無所再愛慕 那是我第一首能背唱的詩歌。也就是從這首歌起，我不知不覺走進一個全新的領域，步入一條全然出乎意外的人生軌道，而後恍然發覺，「這條道路一去不再還原」。 黃哥沒考上大學，回了澎湖。隔年寒假，我隻身飛去澎湖見他。冬天，澎湖的風好大好冷，每一道風都能穿牆透石進來。有時，我獨坐在海邊看浪濤；有時，黃哥用摩托車載我去遊覽群島。那大概是我最後一次見他了吧。 再聽到他的消息時，是結婚了，來到本島。後來，便是他罹癌去世的消息。隨這消息傳來的，是一張他躺在病榻上的照片。他憔悴臉上掛著笑容，手中舉一紙牌，是他親手寫的： 勿悲傷，請唱詩。 老編垚順／本人不歡迎任何會帶來災情的颱風 老編垚順/聯合報 過去三年，每一個熱帶性低氣壓都罹患投球失憶症，投出來的颱風全落在邊邊角角，怎麼投都投不進台灣這個好球帶。 沒颱風，沒災情，外圍環流帶來水庫進帳，對我們來說應該是好事，但你在網路上還是會看到一些抱怨，颱風假沒了，夏天的小確幸被剝奪了，「本島不歡迎未達放假標準颱風」的老哏圖又浮出來了……老實說，我也喜歡放假，然而所謂「颱風假」其實是「停班停課」，為了安全，請你待在家裡，本質上就不是個令人愉快的假日，更遑論果菜魚貨價格齊漲，當然你可以不吃，而你始終知道會有一群務農漁者因風災蒙受損失，血本無歸，多苦。 說到安全，我的觀念根深蒂固，火災不圍觀、風災不看海，若知山有虎，必遠離。因此，我極少在戶外親身感受颱風威力，頂多就是難免在返家途中吹折幾把雨傘，直到七、八年前的一趟遠門…… 那年中秋節前，我和當時未婚妻去參加一場辦在她同學家的烤肉聚會，地點位於桃園郊區某農地間一幢透天別墅，門前水泥地平整寬廣，停五、六輛房車綽綽有餘。 前夜已知有一輕度颱風即將來襲，加上聚會者皆非我熟人，一度考慮回絕，不料當天上午風和日麗，缺席理由盡失，只好乖乖跟著未婚妻赴約。 別墅後院有一遮雨棚，烤肉便在棚下進行，我在棚邊擔任人形立牌，仰頭望著時不時突破灰濛雲霧的片片藍天日光，祈求聚會儘快結束。 直到午後將近四時，天色驟暗，始有風雨。「唉呀颱風真的來啦！」「剛剛還大太陽欸怎麼突然就？」「趁現在風雨還不大你們快回去吧！」眾人言語之際，終於得以驅車離去。 歸途行經田間道路，能見度宛如闖進濃霧，我們以極緩速前行，到一處十字路口，見號誌即將轉為紅燈，減速停下，頓時車身劇烈晃動，左右來回橫移。然後，一片邊上還連著一節斷裂支架的扭曲鐵皮，從我們頭頂飛過，隱沒在能見度之外。 高中時，曾聽教官說他颱風夜留守學校，目睹操場籃架自走數十公尺，我還不信，後來，看過會飛的鐵皮，終於信了。 回到新店住處，一開鐵門，驚見陽台落地窗大開，雨水隨強風掃進客廳，地板、窗簾、茶几、沙發、抱枕、坐墊、拖鞋盡濕，無一倖免。 原來，居處山坡迎風，又沒人在家，即便是輕度颱風，也能造成如此災情，大自然的力量真是不容小覷啊！ 小筠／絕佳良藥 文／小筠/聯合報 半夜劇烈咳嗽、發燒，快篩只有一條線，雖然鬆一口氣，還是乖乖到附近的耳鼻喉科診所拿藥。 「我今天加開一帖特效藥給妳，認真聽好了。」聽到特效藥，趕緊正襟危坐、洗耳恭聽。醫生從電腦前轉過來看著我的眼睛：「這帖藥叫Love and trust。」隔著口罩我瞪大了眼，發出好大一聲「啊」，以為自己聽錯了。 醫生笑一笑接著說：「對，愛與信任。首先是愛，愛妳自己，如果有上班就請假一天，如果沒上班晚上就請家人點外送外賣，總之回家以後什麼責任都不要扛、不要想，好好睡上一覺，今天不用愛工作也不用愛家人，愛妳自己多一點，這是第一帖藥。」 我第一次聽到這麼新奇的醫囑，忍不住笑出來，站在旁邊的護理師也滿眼笑意，溫柔地點點頭，像是肯定我沒有聽錯。 「第二帖藥是信任，請妳信任快篩的結果，也信任我的判斷。妳會喉嚨痛、咳嗽和發燒，這是夏季感冒的症狀，不是新冠肺炎，請妳不要回家以後愈想愈緊張，又跑到醫院去做PCR。醫事人員夏天穿隔離衣非常辛苦，我們把資源留給有需要的人，讓她們快一點下班。請信任我，好好休息、好好吃藥、放鬆心情，感冒很快就會好。」 離開診間的時候，覺得自己病情好了一大半，感佩醫生用幽默又體貼的方式安撫病人，同時透過專業間接支援著醫院的同業。 這兩年的疫情讓醫病關係變得劍拔弩張，不少人可能跟我一樣，只是普通的小感冒，卻因為症狀相似就杯弓蛇影、自己嚇自己，讓檢疫站增加許多無謂的工作；然而，也有像這樣的溫情默默流動著。愛與信任，真是一帖絕佳良藥。

	訊息公告

•比利時玩布魯塞爾 看歐盟「車同軌」的時代意義 如今你來布魯塞爾來玩，除了買比利時巧克力，吃格子鬆餅，看那個隨地大小便的尿尿小童之外，更重要的是立足這個歐盟「形式上」的首都，也可以順便看看歐盟的時代意義。歐盟雖然近年來也是走得風雨飄搖，不過它至少不費一兵一甲就讓歐洲在精神上「車同軌」。 •你還在擔心 時間在臉上留下痕跡？ 隨著年齡漸長，我們開始無止盡的沉迷於如何維持皮膚的緊實，而了解膠原蛋白和彈力蛋白的運作機制，正是解鎖皺紋形成與預防的關鍵。彈性蛋白如同膠原蛋白，由纖維細胞組成，但它的功能不是使皮膚強韌，而是維持緊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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