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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3日 星期二

蔡詩萍/時代的父親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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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04 第7129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直接訂閱

今日文選 蔡詩萍/時代的父親群像
【慢慢讀,詩.】楚狂/未接來電:私人號碼
幾米/空氣朋友
林文義/摺被日常

  今日文選

蔡詩萍/時代的父親群像
蔡詩萍/聯合報
我寫我父親,本來也僅是寫我自己的經驗。

但,很多朋友,卻從中,看到他們的父親形象。因而,很多人告訴我,他們忍不住內心的激動。

因為,我似乎也在寫他們的父親。

但我不是。

我只是寫我的父親。

一個非常平凡的父親,平凡到,他明明很愛我,卻從來不知道怎麼表達最恰當。

他僅僅是一個大兵。

教育程度很普通。

也不是一個像勵志故事裡的父親形象,不斷的自修,或上進,創作出什麼驚人事業。

不是,他只是平凡的男人,平凡的先生,平凡的父親,平凡的軍人而已。

他平凡到,走在路上,除了年輕時,有點帥之外,你也不會太注意到他。

但這樣一個平凡的父親,為何書寫他,竟會勾起許多人,意外的,記憶的漣漪,或感情的波瀾呢?

我寫他,是因為,我突然覺得他老了。

老到讓我慶幸他還在,老到讓我發現他的老,是漸進的,是緩慢的,是此時此刻仍在的「進行式」。

我在感激之餘,決心要寫下他。

寫下他平凡的人生,卻是在一個驚濤駭浪的大時代裡,被浪濤,被戰火,給催逼出來的人生際遇。

因為要寫他,我遂留意到,許多人的父親,竟然有著相似的形影與面貌。

他們慌張,無助的,來到這陌生島嶼。

驚慌未定,卻被迫要在這島嶼,在年復一年的政治宣示下,下決心,是要賭它一把,等偉大的民族救星,帶他們回大陸?

還是,不賭了,乾脆在這島嶼上,娶妻生子,把這裡當成人生新故鄉呢?

我父親,與他的同袍們,各別採取了不同的模式。我父親,遇見我母親,毅然決然的,決定結婚。他冒的風險是,從此人生回歸家庭,再無軍中升遷發展的企圖。我母親,冒的風險是,娘家反對,這男人可靠嗎?

我父親的袍澤,有的,猶豫多年後,追隨我父親,落腳台灣,娶妻生子了。但,他們晚太多,於是,他們的孩子,後來碰到我,都要叫我大哥。

我父親的袍澤,最淒涼的,莫過於,他們始終以為,有朝一日,「偉人」必帶他們回去,於是,偉人凋零,他們,也跟著凋零了。

我父親的平凡,反而為他,帶來他未曾預料的,平凡中的開花結果,結枝散葉的意外之花。

我在我父親身上,醒悟到,人生有時不必想那麼多!

但我們的父親,為何有「那麼相似」的形貌呢?

我斟酌了很久。

想到陳芳明教授,參與台灣民主運動的,台灣文學史專家,他曾經說過,關於他父親的故事,一個從日治到光復後,「台灣人父親」的沉默故事。

年少的陳芳明,看到他的父親,總是憂憂鬱鬱。

一個人關在書房裡,聽著日本老歌〈相逢有樂町〉。

年少的陳芳明不懂。總不理解。

等他長大,等他對台灣現代史有更深刻的認識後,他懂了。

於是,當他自己在日本東京街頭,聽到〈相逢有樂町〉這首老歌時,他突然之間泫然欲淚,他突然懂了,留日的父親,在大時代政權轉換的擠壓裡,從一個知識分子突然因為語言,政治的劇變,而變成「失聲的一代」的痛苦。

除了嘆氣,除了沉默,除了聽聽他父親留日時,成為青春記憶的〈相逢有樂町〉這首歌之外,他父親只能幽幽靜靜的活著。在一個他不熟悉的政治環境裡。

也曾經有那麼一群,在地的台灣朋友,他們望著他們的父親,沉默,安靜,孤獨的,走過他們的後半生。

我年歲愈大,愈能理解,在台灣這島嶼上,原來有一兩個世代的父親們,是多麼的無奈而辛苦。

外省的,渡海來台的,我們的父親,倉皇的,無奈的,來到這島嶼。舉目無親,孑然一身。

他們有著僥倖在戰火浮生錄之下,幸運活著的竊喜,於是,他們努力的,安身立命的,在這島嶼上,求生。他們,有些改了名姓,有些不再提往事,有些,要求子嗣們,不碰政治。

而,我父親,年輕的他,來到這島嶼時,他一定曾經面對過,另一群,默默望著他的,說著不同語言的台灣年輕人。

他們或許,都視對方為「陌生人」,在對方的眼裡,看到冷漠,看到疑惑,但也可能看到人類最本質的善良。

這些人,出生時官方語言是日文,母語是台語或客語。但隨著政治的劇變,一夕之間,他們熟悉的語言,熟悉的環境,全變了!

他們望著我父親,扛著槍,扛著一身的慌亂與驚恐,下了船,在路上行軍。

他們畏懼我父親的陌生,我父親也同樣畏懼他們的陌生。

時代有一雙巨大的眼,盯著他們。

時代也有一雙巨大的手,迫使他們彼此陌生而畏懼。

但我的父親,還是在這島嶼上,安身立命了。

以後,他會遇到很多原來他陌生的人,不少成為他朋友。

成為他兒子朋友的親人,或師長。

甚至,連我父親,都融入了客家人,閩南人的生活世界,跟他們買菜,交談,讓他們剪髮,一起在山丘上散步運動。

我父親會漸漸的發現,自己已經回不去了。自己已經是這座島嶼上,落地生根的第一代了。

母親曾經跟父親商量。未來走了以後,要一起把骨灰放在離家不遠的墓園裡。這樣,孩子們去掃墓方便。他們夫妻也不至於離熟悉的老家太遠。

我父親已經九十多歲了。

他隻身來台灣。晚上在義民廟前站衛兵,望著滿天星空,孤單的他,怎能想到未來,過年過節時,一張大圓桌,坐滿了十二個人,齊聲祝福他,健康快樂,年年如意!

然後兒女們一一給他紅包,他再笑瞇瞇的,給孫兒輩一個一個發紅包!

我的父親,是那個時代,一群從大陸渡海來台的父親群像裡的一個縮影。

他們,有他們的集體意象。

而相對的,我的其他閩南,客家,原住民的朋友們,他們的父親,則是另外一個,大時代裡父親群像的故事。

妳的,我的,你的,她的,他的,每一個人的父親們,都在那個大時代裡,勇敢的承擔了父親的角色,於是,才有了「我們」。

我們,長大成人,也陸續當了父親,母親。我們理所當然,不是我們父親那一代的成長經驗,價值意識了。

我們有我們做父親的期待。

但我們會理解,我們的父親,他們了不起的平凡,了不起的承擔。

我寫下的「我父親」,不及他人生的百分之幾!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要他知道,我愛他。

我要我們這一代人,記得,我們的父親,是如何走過他們的年代,那般平凡而勇敢。

(《我父親。那麼老派,這麼多愛》近日於有鹿文化出版)


【慢慢讀,詩.】楚狂/未接來電:私人號碼
楚狂/聯合報
深夜電話響,不知名來電

兩聲,叫醒我的指頭

之後。掛斷。是誰竟然知道

我把話筒擱放枕邊

假裝有聲音對我說

你知道嗎其實語言呀都是扁的——

就像針線就像我們也曾於陌生之間

穿透不了的 就拿來

縫紉自己

凌晨四點半而已

鈴響,但

未具名

好險沒接起來,不然

會不會又沒聲音

只聽見自己

另一邊是經由機器的我

「唯唯唯」

沒有下句話語可供等待

距離五點剩一半不要睡了乾脆翻身

推門照鏡子

再度看見我,另一邊是

經由反射的我與我臉上的痘

擠弄痘痘讓它破

流出水銀灌溉孤獨

孤獨如果也有果實

會不會長出耳朵,然後

期待一次完整的通話?


幾米/空氣朋友
幾米/聯合報
空氣朋友。(圖/幾米)

林文義/摺被日常
林文義/聯合報
溫慰的想望,僅是每一天必然的祈盼好眠;猶若密林間夜梟,或者盤旋之蛇,星微月明的夜正央,真的一切都靜寂了,眼倦手痠,放下閱讀書冊,卡繆、帕斯、波赫士……都好,遙遠早逝的文哲,上世紀之人而今何方去?只要抽出他們的書冊,就是不朽的歡喜重逢。

終究太遙遠了吧?歐洲再隔大西洋、太平洋的南美洲大陸,哦,還有聶魯達和馬奎斯;那麼近些東方,川端和三島,從青春到晚秋歲月,怎一轉身、倦眼回眸,竟是四十年前的驚豔了。太宰治太濫情,魯迅冷厲,沈從文溫厚,張愛玲真面對胡蘭成假(?)不須費神從書本裡揣測文字留下的意涵,多情又怎般?背叛的虛矯不必在意,這些好作家都死了不是?

決意入睡。心想:自己還能苟活著幾年?二○二○年,瘟疫蔓延時,屈指一算,熟識的文藝群友辭世者──景翔、楊牧、郭漢辰、趙天儀、鍾肇政、柯錫杰、蔡文甫、岩上、莊永明、顧重光、七等生。未熟識者──於梨華、張毅。沉鬱的記下這些名字,彷彿備忘,也許逝人寧願生者遺忘他們,死,湮滅悲歡人生,我乃默念《心經》,祝禱識與不識的亡者,離病去疾,脫苦安息;留下苟且偷生的自己,不免惻然地孤寂一片荒涼幽冷,我,竟然還在?

請讓我沉沉入睡,夢中見到你們的不告而別。未完成的願望,還沒留下的遺言,請全然安心的放下吧,晚風吹過,燼散此生,好走。

跪在書房亦臥室的藺蓆上,摺疊羽毛薄被,總是在靜謐之間竟而有著虔誠敬拜的心情;拂曉時分讀寫倦感,該睡了,不由然兀自訴說──該休息啦,早已不再青春,別再逞強哦。

自我安慰或是嘲笑自我?四方對齊,折半撫平,猶若以修正液塗去文字誤植,懺悔似的糾正偶爾偏執的事物認知,就像一個問佛的虔誠子弟,凜然摺被,彷彿一次再一次的修行。

祈盼如死的好眠,就怕夢底再遇先前死後的識友,淚眼相對,無語勝有聲。渴求被暖身不冷,但見這如今陌生再陌生的虛矯、謊言、一分為二,意識形態敵對的仇怨世代,何能真正安寢?安眠藥、高粱酒……良方是否?

羽絨取自那一隻飛鵝

白如雪,柔如玉

回不去的冰原多遠

寧靜的海角天涯

被褥暖烙是火熱的心跳

偶爾翻身,排斥夢

初戀少女五十年後

鶴髮夕顏,妳都好嗎?

排斥夜夢只因回憶太苦

輕紗似鬼魅悄然如霧

冬未來,雪紛紛

不回想,青春如此淒冷

妳都好嗎?我相信,辭世群友至死思念,關於一生的翻譯、奇萊山、屏東、笠詩刊、龍潭、舞蹈之妻、九歌出版、南投、大稻埕、畫事、通霄海岸……又見棕櫚、琉璃玉卿嫂。文筆、影像及畫幅,猶若愛情允諾比死還寒冷。

妳都好嗎?我很好,請安心。虔誠拂曉前入睡,低跪摺疊被褥,彷彿十五年如是的摺疊著愛;隔著丘陵,夜霧和晨曦都是不在意的多餘,心疼妳日時奔波於現實謀生,夜深是理想的文學思索……遙敬妳一杯酒,助我入眠,真切且深刻的感同知心,夢中能否相見,妳說。

虹吸管的派克鋼筆,深藍如海的墨水,像不像酒精火焰緩緩灼熱起來的咖啡?生前死後的青春從前,一定在咖啡店臨窗對看,侍者近身,燭台點亮土耳其一朵光亮,妳未曾去過的伊斯坦堡。我遙遠記憶的一九九四年冬天,窗外雪落紛紛,旅居樓下買了一束黃玫瑰,送給久別重逢的少時戀人,這才是真正的告別。

妳都好嗎?只有一句話,如雪那般蒼茫。死去的識友,來不及留下遺言,生與死,美和愛,英挺、嬌媚,都灰飛煙滅了,髮如霜、顏似苔痕盡滄桑,美女俊男都老了;苦笑對望,隔著一道牆,再短的距離,終究夢一場。

鳥聲啁啾,天快亮了,摺被之手竟然僵硬、疼痛起來,輕微短嘆斷而隱約的慍怒,咒罵的對象只有一個人──自己。四方、長短、對摺二分之一,再摺四分之一,又摺八分之一……笨拙手感,艱難得不知所措。你,還是昔時俐落、巧思、奔放的你?自問己心,無措。

終究,曾經都是才情縱橫的青春美少年。

倦不倦?你低聲詰問,沒人回話,只有你自己是神、鬼、人三合一的部分形成。維他命、葉黃素、胃乳……六旬過後,都弄不清楚了。那麼,我們還要苦尋昔時回憶做什麼?

摺被,責備。偶回眸一望,遺忘什麼,記起什麼,青春少年分手,話說不在乎,其實是在乎。生死交會之人,明明是悲傷逾恆的心不甘情不願,也要笑顏向人間好死賴活的生存下去;羽毛和棉花,夢別來,我害怕夢殘乍起。

妳,還在嗎?耳畔海潮音,喝杯酒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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