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屆聯合報文學大獎得主：鍾文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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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4 第7807期  訂閱/退訂∣看歷史報份∣ 直接訂閱

人文薈萃 第十屆聯合報文學大獎得主：鍾文音 第十屆聯合報文學大獎 評審團推薦入圍作家

人文薈萃

第十屆聯合報文學大獎得主：鍾文音 聯副/聯合報 鍾文音。（圖／小路攝影，鍾文音提供） 近三年內作品：《別送》 評審推薦代表作：《別送》 獎金：新台幣101萬元暨獎座壹座 評審團：王德威、向陽、陳義芝、張小虹、楊澤、劉亮雅、駱以軍（按姓氏筆畫序） 主辦單位：聯合報、聯合報系文化基金會 頌詞：以愛對死亡滔滔雄辯／駱以軍 《別送》是鍾文音的力作，可能是迄今她小說的最高峰。一種母親被重病癱瘓折磨多年，初老女兒和終於，幾乎，將成為死亡之軀的母親，像攪拌器攪在一起。看顧者進入疲憊夢魘的：彷彿這是這島國送別死者的儀仗。命運交織、聖俗混錯，有佛經、吃母親藥的小強、怪異悲慘的看顧實境。那可怕的胃造廔口、攪活進來的各色人等，包括各種在社會底層跑的按摩師、國術館。女兒還帶著母親到色情酒店和旅館充斥的七條通、找雙人按摩組。長照福利來家的盲眼復健師與女兒間的佛言佛語，還有醫院附近外籍看護小姑娘常逛雜貨店的各種氣味（蝦米餅檸檬香茅起司餅椰子果肉紅毛丹罐頭羊肉牛肉淋著綠咖哩與紅咖哩）……聞到女孩們的身體濃烈狐騷氣味，或因身陷醫院無暇打理日久沾染特殊酒精味道。各種王爺廟，乃至於因長期看護之空乏，被瞎拼狂反噬，滑手機在淘寶買各種奼紫嫣紅買下即悔的衣裝首飾或怪玩意……。這形成一種奇觀，像目連救母，女兒為了把其實已進入死亡、報廢的母親拉回人世，啟動所有卡夫卡迷宮，不，愛麗絲夢遊記，那作為看護，或如少女千尋，在燈紅酒綠的神魔之境，耗盡全力勞動，只為了把變成豬的父母變回來。 但這超出我們平日活著的世間，超乎想像的龐大百工：誦經的、修行的師兄師姊、不同的王爺廟、把報廢的身體拗回一點活人形態的復健師……這種鉅細靡遺、不斷繁花菌菇增生的，當然，更多是這女兒對往日回憶、與母親相剋相讎的譫言自語，讓我想到朱天文的《巫言》。但似乎被真實暴露在人世，市井，母親死亡的橫躺，絆了一大跤，突然攪混了，新世紀續演的，一種將對母親孺慕鏡頭貼近成照料老人身體，一種「滑稽哭調仔」的老母女二人轉。更濃郁、腥臭、豔麗，更舉目無助，因此荒蠻人世，恨不能以她眷愛這活著的欲力，文字如整桶整桶油漆，傾潑上死亡高牆。她以「愛染」佛經之譬喻，以活跳跳的，包括她對那個吃乾她吸乾她的債務黑洞的超衰情人，那無止盡輸出給予的，女性的傻、蹉怨、但又永劫回歸的又回收，又大地之母的承接。那成為一幅以愛對死亡，滔滔雄辯，彷彿從藏地高山壁崖垂掛下，超巨尺幅、亂針刺繡的唐卡圖。 得獎感言：在精神荒原的文學抗體／鍾文音 受傷的鹿跳得最高，孔雀嗜毒因而羽翼璀璨。 這些年的生活挫傷與現實之毒，我以文字轉化，轉寫苦痛，轉譯色空，轉借時間，終在漫長黑夜過後，迎來了天亮。 被愛釘在原地的人，有如活蝴蝶被釘在玻璃箱內，以字微微煽出一絲出口，凝視翅膀上的每個斑點，試圖化為啟示錄的可能。讓微風帶字匍匐前進，寄盼每個字能成為即將踩空的踏階，妄想每個字能成為負傷者的敘事治療。 將心逸出常軌，讓夢託於文學。在精神荒原大疫下，以文學產生自我的抗體，或許是這些年孤獨直面母病而長出的韌性。 以零碎時光換得每個書寫的片段，儘管現實本身是日復一日如薛西弗斯般的徒勞，但作為故事的繼承者，我仍執意寫下：母親與女兒，際遇的裂變。 就這樣，在暗夜呻吟的房間熬字煮詞，沾苦痛的汁液，在每個飽含淚水的夜雨，如一個失語者般地自說自話。 由此，每一粒沙，皆看見大海的來處。 《別送》是一本預言死亡記事，想像如巫，召喚下筆成真。以曼陀羅似的迴圈敘事，提早以文字舉行母親的葬禮與亡後世界的一路送別。 這小說原是女兒對母親的禮物。未想，這是母親餽贈女兒的禮物。（女兒得之有愧，真正的得獎者──是苦難，是生命的來處。） 這場甘霖適時在生命荒地降下，衷心感謝聯合報文學大獎，衷心感謝尊敬的每個評審們。 鍾文音簡介 鍾文音，淡江大傳系畢，專職寫作。 曾赴紐約習畫，一個人旅行多年。 參與國內外大學作家駐校計畫，擔任客座教授，授課小說與散文創作。 近年長居島內，筆耕不輟。 曾獲多項重要文學獎，已出版多部旅記、散文、短篇與長篇小說。 最新長篇小說《命中注定誰是你》（2022）。 2021年以《別送》獲台灣文學金典獎年度大獎。 自2016起以七年時光織就「母病三部曲」──散文《捨不得不見妳》、小說《別送》、札記《訣離記》。 TOP 第十屆聯合報文學大獎 評審團推薦入圍作家 聯副/聯合報 夏曼□藍波安 近三年內作品：《沒有信箱的男人》，評審推薦代表作：《大海浮夢》 一個沒有語言的民族如何保存記憶，述說歷史？一個沒有也不需要信箱的達悟族男人如何與世界溝通？在他最新作品裡，夏曼□藍波安召喚祖靈，記錄族群的神話，以及神話遇見漢人、日本人、西洋人所帶來的文明與歷史後，逐步崩解的過程。 《沒有信箱的男人》以中文寫成，但又是反中文的陳述。全書由一個個無解的詮釋循環套成，或又是這些循環相互的撞擊與散落：蘭嶼的前世與今生，文明與野蠻，基督與祖靈，黨國與部落，信箱和沒有信箱…… 達悟族還有未來麼？唯有在航向大海時，夏曼赫然理解他需要互通有無的對象不在台灣或中國，而是太平洋中千百小島上的住民——或者竟是流浪到蘭嶼的新疆維吾爾離散者。 現代文學每以國家為定位，夏曼的書寫發出最為前衛，其實也是最古老的抗議：他拒絕任何名義的本土主義，他的生命來自深不可測的大海。（王德威） 周芬伶 近三年內作品：《隱形古物商》，評審推薦代表作：《花東婦好》 立志寫作的人或一般讀者，不分性別，大概都熟悉吳爾芙夫人說的那句老話，女人寫作，不能沒有自己的房間。 但如果，萬一有那麼一天，不是你，是你「自己的房間」突如其來出事了，你長年棲息其間，專心寫作的老屋，老窩，因為歲月和無情風雨的摧殘，而變得殘破不堪，不可居住？ 過來人周芬伶現身說法，告訴我們，原來寫作者或任何人，「自我的構成」都需要依附許多條件，但最重要的是，神的凝視。近作《隱形古物商》（2022）就是這樣一本奇書，是周芬伶為了追索她所謂神的凝視，神的所在，不惜跳入回憶的深海深淵，打撈上來的一番成果。 《隱形古物商》其實是周芬伶稍早的長篇小說《花東婦好》（2017）的姊妹作，也是她將近四十年寫作人生中，跨越濃筆與淡筆，繁筆與簡筆的兩座高峰。 閱讀周芬伶，意謂著見證一顆善感的心所經歷的重重演化過程。她也是我閱讀所及，當代台灣作者中，最早取徑散文，長途跋涉，最後跨入短中篇及長篇小說，且力能鎔鑄告白、自傳、傳奇於一爐，而得以提早宣告抵達非凡的自我認識的第一人。（楊澤） 席慕蓉 近三年內作品：《英雄時代》，評審推薦代表作：《英雄時代》 席慕蓉詩集《英雄時代》描述鐵木真的崛起、蒙古的創建，有史的氣勢、詩的韻律，它以相互關聯的事件構成，是有意義的「現代史詩」，或稱敘事詩。在許多人追求短作的此刻，我特別讚嘆其規模、體積、重量。 席慕蓉的抒情詩有獨特的語言風格，但她未止步於風靡讀者的抒情表現，上一個世紀末，她開始不斷返鄉踏查，閱讀文獻，去到一個蒼茫的歷史時空，以千年尋根的心靈彌補現實世界的失落，歷經十年，終於完成這部對英雄謳歌、對家國寄慨的巨製。 全書分七章，由六位英雄及一位鍾察海公主合成，短則二百行，長則一千四百行。每一位英雄，包括那位勇毅超凡的公主，都有一項艱危任務，作為歷史轉折的情節。席慕蓉呈現一個個人物的特定思維、情操，形象鮮明，更可貴的是融入了心理，發揚了可貴的人性，兼有神話般的預言啟示。 我推薦《英雄時代》，因為它擴大了現代詩的表現疆域，推遠了詩的地平線。（陳義芝） 唐諾 近三年內作品：《求劍》，評審推薦代表作：《我有關聲譽、財富和權勢的簡單思索》 唐諾的文字展現了一種至為特異的「大腦即宇宙」，問題推動著問題，思考翻轉著思考，以神經突觸的傳導方式，穿越古今中外，所有反覆逼問之處，都是差異與歧路的開摺點，有性情有心志，字裡行間所展現的腦力－眼力－筆力之三位一體，恐難有出其右者，乃當前台灣文壇縱橫捭闔、傲視群倫的奇才。 《求劍》一書以年紀、閱讀、書寫三個不同切入點，認真探問時間與文學的極限，後設不艱澀，知識即姿勢，跳脫當前所有文學類型的範疇歸屬與既有界定，給出了思考與想像的無盡可能。《求劍》有如一場學貫中西的壯遊，也是一趟「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哲學逍遙遊。展讀之際，雄辯滔滔如江河滾滾，湧動翻攪著奔流相繼的思考熱度與能量，堪稱奇觀。（張小虹） 賴香吟 近三年內作品：《白色畫像》，評審推薦代表作：《島（2022新版）》 《島（2022新版）》處理台灣八、九○年代社運、學運及其對台灣社會的影響，透過日常生活、兩性關係描寫島嶼性格。 賴香吟的筆法簡約、內斂、深沉，即使短篇亦具中篇小說的厚實。新版加入四篇，讓全書架構更清晰，意涵深遠。如同喬埃斯的《都柏林人》，賴香吟不加評斷，讓人物發聲，從台北舊社會底層人物，到「年代五書」中運動局內局外人、支持／反對者多元聲音交響。從理想與現實的落差、懷疑與迷惘，再到古都台南追索歷史，重新連結父執輩的歷史記憶，看到沉默父親年輕時的鬼魂。 《白色畫像》以凝練平實的文字透過日常生活描摹國家暴力加諸於小寫平凡人物的恫嚇，白色恐怖氛圍無所不在、如影隨形，令人心驚。小說側寫日治末期到兩千年後台灣的變化，追悼壓抑沉默和因反抗而犧牲的世代。（劉亮雅） 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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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突破「曖昧溝通」的困境？ 「曖昧溝通」是指，一種溝通裡面有「兩種意義」或是暗藏「雙重訊息」，最常見的就是「嘴巴說的話」與「心中的期待」不一樣。要如何破解「曖昧溝通」的迷局，並改善你的人際關係？ •露營好去處！彩雲露螢谷蓊鬱綠意下的溪水潺潺 雖然不是第一次到有溪流經過的營區，但撈魚捕蝦的嘗試，對都市俗的我來說，也和女兒有了新鮮愉快的初次體驗。我倆沿著溪邊河床上下踩踏，頗有溯溪的樂趣，想起之前帶著寶貝泡在清涼的溪水裡，享受瀑布水流天然SPA的樂趣，攀爬大石頭的夏日消暑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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