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我腳下】方秋停／自助旅行的趣味與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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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3 第5785期

精彩內容   ◎心情札記 【世界在我腳下】方秋停／自助旅行的趣味與災難 【青春名人堂】曾詩琴／芒花獸 渡凡／調解會的夏天

心情札記   【世界在我腳下】方秋停／自助旅行的趣味與災難 文／方秋停/聯合報 自助旅行的趣味與災難。圖／李采容 每次旅行都是幸福冒險，出遊時於異國街道常見各國遊客，各式衣裝踩著各種腳步，一人一家或一團，如眾鳥齊鳴森林，嘈雜當中聽著熟悉話語或見相仿人事，心底便有幾分踏實。 父母輕裝帶著年少子女，手拿地圖或於手機上比畫，自助旅行是另種形式的大地遊戲，大人放下忙碌工作與孩子一起探索前路，找尋計畫及其以外的目的。瞧那興致高昂的父親正率領他的團隊實現夢想，或由幹練母親主導住宿與行程，小小旅行團出現於便利商店、轉運站，或在已過用餐時間的餐廳中果腹。旅行除了強盛意志更需有足夠的體力，捷運上偶見疲累父親（或母親）坐在兒女為他保留的位置，臉掛笑容勉勵自己一定要爭氣。 每人心中皆有開疆闢土意圖，並於漫長人生以各種方式實踐。 當年探路，日後回顧。旅行是既定人生的外一章，它可能是跳脫現實的憧憬、為既有生活的擴寫與延伸，經常也是貧乏庸碌人生的補劑。旅遊過程中的點點滴滴積累成一瓶淨水、一袋清新空氣，或是長存心中的一朵亮白潔雲，支持人於困頓中振作精神，繼續前路。 引領幼雛舉翅，體驗文化差異 那些年一放暑假便往國外跑，行跡遍及美、澳、東京、北海道、夏威夷……一家人有近半月朝夕相處機會，同住一房、同處車內面對空間移動，孩子由頑皮嬉鬧逐年沉穩，而今回想起來，當年那一趟趟旅遊，每次飛起與回返皆似引領幼雛舉翅，教他們如何適應氣流、逆風飛起、於奮力當中茁壯羽翼，迎向日後適合的去向。 旅行是面鏡子，讓人看清自己，思索不同的存活模式。飯店自助早餐提供各種選擇，不同餐盤裡盛裝不同文化，相鄰座位含藏百般差異。 出遊期間喜歡新奇亦於潛意識裡保留原來習慣。跑遍超商找尋無糖豆漿、想吃一盤炒青菜、喝口熱湯、扒一碗米飯，離家幾天莫名的渴望便就浮出，心思與味蕾自動開啟，離鄉愈久遠感覺愈明顯。念舊的脾胃也好嘗鮮，藉口腹慾望標記一方風土，飲食記憶煞是久遠，日本夏天盛產的水蜜桃清甜多汁，韓國黃香瓜爽脆優於年少時在台灣南部的食用印象。 味蕾幫忙記憶一地特產，同樣種子於不同風土中長成不同的塊頭與滋味，人的品性亦有差異。韓國婦人有與台灣甚或全球共同的勤奮堅忍，那類似街坊及於田間耕地理田的阿珠媽、於商場為自己選購衣飾的婦人、轉運站主動幫忙教導旅客為T-money（韓國最普遍的交通卡）儲值的義工……每個人皆有存活的腳色與價值。遊逛中，歡喜行於城市街坊，自各式店面想像當地人營生與消費生活樣貌。 語言遭遇隔閡，趣味夾雜災難 旅韓期間搭計程車，習慣先將行程表上的地名秀出，司機點頭便就上路。司機意識著我們是外國人便就沉默，任由窗景於不明街道間移動。一回司機展現較強企圖心，一開始便試著與我們寒暄，無奈聽說間有著莫名隔閡，一開口便就卡住，熱情無法接續，只能一路沉默。下車前司機不死心滑出手機裡的翻譯句子，原來稍早他是問我們住在哪家旅館，待我們了解回覆後他才露出笑容。 不同語言阻礙溝通甚至造成誤會，猶記二十多年前至捷克自助旅行，乘坐上布拉格電車，車行不久便有一著花襯衫男子前來攀談，絮絮叨叨不願離開。早便聽說此地不肖黃牛猖獗，總死纏爛打拚命向遊客推銷音樂會或各種娛樂券。我們不予理會，男子不肯罷休，雙方僵持許久，乘客目光向我們集聚，讓人好是尷尬。男子自口袋掏出各種文件，口中念念有詞，並前去與司機交談多次。瞧他躁鬱不安，我們亦跟著窘迫至極，無人可以告訴我們如何化解這危機！無計可施狀況下，我們逼不得已只好秀出身上所有證件，男子一看見皮夾中的車票，便抹去額頭汗水，逕自下車離去，原來他是便裝查票員。 旅行有趣味亦有災難，幸與不幸皆成特殊風景，為瑣碎反覆的日常生活增添色彩。旅行的精髓在於期待，心中有旅行計畫，如鳥具有翅膀，等待風起便可高飛，迎接不同視野。 【青春名人堂】曾詩琴／芒花獸 曾詩琴/聯合報 芒花獸。今日登場／曾詩琴 清晨雨初歇，經過土地公廟，一路走向社區步道。 步道緊鄰一片和緩山坡，雜木林間形成幽深的樹蔭，底層蕨類叢生。看著柔軟的落葉腐木，我想像踩踏起來的潮濕鬆軟，這片林地總帶給我錯覺，好像有什麼動物藏匿著。 目光不經意與一隻灰白色的動物眼神交會。小小的臉龐，削尖下巴，雙眼炯炯有神盯著我看。我蹲下身，等待牠再次現身。忽然，隱約若干個灰白影子晃動，在林間嬉戲追逐，牠們探頭看了我一下，隨即躲起來。 回到家給女兒看錄影，影像中的動物呈流線型，體毛蓬鬆灰白，臉部有一道白色橫紋，像是一種印記，吻部尖突──原來是食蟹□，別名為芒花□，因體色灰白，奔跑起來像芒花在林隙間亂竄。不過，牠們不是應該在溪邊居住嗎？離此最近的景美溪需要跨越馬路，閃避人群車潮，一路上坡呢。 隔天依舊來到步道。去程沒有動靜，回程一隻小食蟹□從步道小徑橫跨到樹林間。我用眼睛追逐，但一眨眼完全找不到幼獸所在位置，彷彿樹林有庇護動物的魔罩。我耐心等候，眼角瞄到影子，一隻接一隻從較矮的山坡往上竄爬，總共四隻。 一位常來健行的婦人經過，問：「你在拍鼬獾嗎？」我說，「那是食蟹□。」她聳聳肩，不在乎牠們到底是誰。「牠們常來，而且不怕人啊。有個阿伯在上面那個空地運動，牠們都會待在那裡看他運動。還有個移工看護清晨也常看到。」口吻像提起鄰居或朋友，說牠們又出現了。 此時，雨勢更大了。婦人走遠，食蟹□躲入林子裡。樹鵲、台灣藍鵲、五色鳥全都沒來，唯有雨朦朧罩住整個林道，唯有雨落在葉片上，發出低沉微小的聲響。 渡凡／調解會的夏天 文／渡凡/聯合報 大學畢業後，我在區公所的調解委員會擔任替代役，協助處理行政庶務。所謂的調解，就是希望民眾有糾紛時，先由地方仕紳協助化解衝突，省去雙方請律師的費用，以及來回法院的時間。 車禍占調解任務中的九成，其流程頗固定，按照損傷輕重，分析肇事權責，再協調誰該賠多少錢。其他類型的調解案件，則少之又少，但裡頭有一件案子，即使役畢多年，我仍難以忘懷。 還記得那是一個大熱天，辦公室大門咿咿呀呀地被打開，一名白髮蒼蒼的阿婆，穿著一襲藍色長衫，出現在門後面。 「阿嬤，妳來申請啥？」 「我來申請調解啦，我的兒子都不給我錢。」 我們三個替代役，一個搬鐵椅，一個倒茶水，一個負責記錄，像是乖孫聽奶奶講古一般，聽她說兒子如何可惡，和媳婦一同欺負她，不給她飯吃。我心想，終於有機會替社會弱勢伸張正義了。 阿婆不識字，按照她的口述，我們寫了一份調解申請書，請她確認內容，再押個手印，用最速件寄到她家裡。離開前，阿婆彎腰向我們道謝，看著她欣慰的笑容，瞬間覺得當替代役好有價值，胸前的名條似乎都在閃閃發光。 不過調解業務繁忙，隔天又是馬不停蹄地帶報到、印和解書、蓋印章，然後不斷循環，阿婆的故事像是柏油路上蒸騰的熱氣，三兩下就揮發不見，被我們拋諸腦後。 過了一個禮拜，調解會的大門，砰地被打開，一個神色不善的中年大漢闖進來。我們上前想詢問來意，卻猛地看見男子的身後，正是上禮拜的阿婆。 「你們看不出來她失智嗎？寄這什麼東西給我？」 男子揮舞手中的調解申請書，大聲質問。我們一群替代役面面相覷，沒人敢答應。最後是調解會祕書幫忙解圍，滿臉陪笑安撫男子，請他大人大量別計較，並把調解案註銷，這才讓男子稍微消氣。臨走前，阿婆很友善地對我們說再見，和上周初次見面一樣。 就這樣，阿婆的微笑和那襲藍衫，成了我那一年夏天，最難忘的回憶。

	訊息公告

• 九成台灣上班族盼雇主試行周休三日 最關注「這件事」 人才解決方案供應商Robert Walters華德士30日發布《亞洲就業市場是否準備迎接週休三日？》調查報告顯示，在台灣，90% 的上班族希望其雇主試行周休三日、85% 的上班族傾向應徵提供周休三日的公司。不過，周休三日對薪資和獎金的影響則是台灣上班族的主要關注點。 •外國人說I'm on my cutting plan是什麼計劃？ James簽下一個大案子，很開心，買了Pizza請辦公室裡的同事。當他把Pizza遞給外籍同事Sam時，Sam說，�粁'm on a cutting plan." Cutting? 他要切pizza嗎？切好了呀！還要什麼計劃呢？猜猜看Sam說的�胉utting plan.�衧O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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