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開工儀式】鄧九雲／從地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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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26 第5623期

精彩內容   ◎心情札記 【我的開工儀式】鄧九雲／從地板開始 空白的物慾 羅娃娃／壓軸大獎 山姆／領到稿費的日子

心情札記   【我的開工儀式】鄧九雲／從地板開始 鄧九雲/聯合報 圖／太陽臉 月亮與地板 一直以來都是先「吸地」。 為什麼打開電腦前的目標不是髒衣服、待洗碗筷，或那隻咖啡色捲毛狗，而是地板呢？在寫這篇文章之前，我照例吸遍全家地板（不包括先生的工作房）時同時思索這個問題。一個日本男人的面孔突然閃入腦袋——啊，是笈田吉（Yoshi Oida）導演。 在我全心研習表演藝術的青春年歲裡，笈田吉的那本《看不見的演員》是我的葵花寶典。裡面提及各種務實的表演技法，但一直留存到現在的是其中兩個「心法」：月亮與地板。他用歌舞伎裡「指月亮」的橋段為例，一種演員是讓觀眾看到他身體的姿態多麼美麗技巧高超，另一種只讓你看到月亮。笈田吉認為要以成為後者而努力。至於地板，則是日本劇場的傳統習慣：演員每天到排練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蹲著擦地板」——膝蓋離地，使用清水與抹布，身體呈現Ｖ型。全神貫注。不能聊天。 這段描述震撼了我那也想成為一流「看不見的演員」的決心。但畢竟我不是日本人，這職人精神隨著年歲自動精簡成用吸塵器吸地板。我依然保留到一點暖身的概念，但更多是為了清空腦袋。一個乾淨整潔的工作環境，終究還是成了我永恆的開工法則。我對於某種空間氣場（寫作靈感精靈比較容易造訪），也深信不疑。但工作桌上愈堆愈高的書，以及先生的工作房，這幾年讓我非常苦惱。 前陣子我在臉書上看到一張照片，據說是導演蘇菲雅柯波拉的工作室——差不多是小偷過境，而且絕對不止一個小偷。我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好一陣子，然後我就開始原諒我先生了（不過我也沒有把那張照片拿給他看）。畢竟他也不是日本人，而且從來沒有妄想成為一個偉大的演員。他所追求的東西絕對更接近柯波拉家族，而不是一片可以舔的地板。我告訴自己要感激他清理吸塵器，儘管我吸地總是跳過他的地盤。 手指暖身運動 地板乾淨後，我才會去泡咖啡。打開電腦，還需要一場手指暖身運動——發文。 我是無意間才養成這個習慣的。這幾年密集書寫長篇小說，總有許多時候打開電腦就感到倦怠，你知道接下來要長跑，但就是遲遲不想動身。跑過馬拉松的人都知道，停下來很難再上路，重新開始的代價比撐下去大多了。 於是我會打開粉專的臉書，通常是整理剛看完的書，摘錄好的句子，整理簡短的讀書心得。還不忘發一張書本的擺拍美照。重新閱讀喜歡的文字，是一種調頻的過程；試著將感受化為可閱讀的文字，是一種對齊——像小時候我總需要在白紙上畫好線，才能寫字一樣。 除了書之外，也會不時分享電影。我很幸運，每個月光是看試片與讀公關書就能吃到飽了。可是天底下真的沒有免錢的東西，吃愈多幫忙推廣的責任壓力就愈大，散播文化散播愛，已經成了我個人粉專的核心價值。IG我也會用，但用法不太一樣，通常是一天寫到一個段落後的喘息。我會瘋狂滑限動（像打電動？），只要看到讓我笑出聲的貓貓狗狗，我的手就會自動轉發。最近我熱愛追蹤幾隻狗的IG，因為牠們神似我的狗，我明白原來身邊這隻咖啡捲毛米克斯是屬於一種叫「可卡貴賓」（Cockapoo）的品種。 其實有段時間我的開工儀式是梳牠的毛。但好在那只是一段特殊時節，失戀疼痛又要每個月交專欄，別說吸地了，我願意踩在地板上就很萬幸了，只能靠著幫愛犬梳毛找回情感的連結。不得不說，牠真是一隻好狗，願意承受輕微髮膚之痛，只為陪伴。 好像扯遠了。成為作者以來，我一直都把全副精力放在寫小說上。但經過這幾年的鍛鍊，我赫然發現雜文對一個作者的必要性——那就像是笈田吉要求演員「蹲著擦地」，是為了鍛鍊全身最大的臀肌。 在說好一個故事之前，若能先輕鬆地介紹一本書、一部電影，或是將生活日常描述地有那麼一點可看性，那便是徹底暖好身準備起跑了——我要開始寫小說了，改天再聊！ 空白的物慾 文／好酸霖/聯合報 每年生日總是伴侶頭痛的日子。 給女友的禮物很簡單，錢包、背包、肩包，象徵她的一切我全包。每年總會有個包壞掉，這也難怪，我送的都是便宜貨，便宜貨總是出包。 但輪到我的時候女友就很困擾，我沒什麼物慾，也可以說世上幾乎沒有什麼物質可以滿足我。 「有妳就夠了。」每年我都這麼告訴她，可對女友來說不夠，她總想著為我付出點什麼，給點什麼我想要的東西。問題是，我真的什麼都不想要。 生日前夕可以感覺到她的焦躁，那真可愛，其實有這份心意就很好。不過，看她焦慮我不忍心，那年冬天，我直嚷著搖桿不靈敏，很想換一個。那是甜蜜謊言，搖桿還能用，就算壞了我也會修。 今年生日，我握著那年的搖桿一個人慶生。 沒有家的我，曾想建立一個新的家，最後一敗塗地，鬆開了她的手。 要是當時再堅持一點，現在握著的，會不會是她，而不是搖桿呢？這隻搖桿，好像也開始接觸不良。或許，是時候放開這隻搖桿，再買另一隻給自己了。 羅娃娃／壓軸大獎 今日登場／羅娃娃/聯合報 農曆新年，部落裡最讓人期待的便是春節晚會，活動由社區發展協會或地方青年會主理，想辦法籌措經費，準備節目、豐盛美食與摸彩禮品，好讓村民盡歡。 村民也摩拳擦掌、善用吸引力法則，有人一面做大掃除，一面挪出空位：「這裡要放抽中的冷凍櫃。」「電視先不動，等我拿到協會送的再換。」就算沒有家電大獎，也少不了分量如水泥袋般厚重的鹽巴、幾乎可用一年的沙拉油，或是鍋碗瓢盆等民生用品。因此不論天氣好壞，晚會節目豐富與否，村民都會攜家帶眷、自備桌椅甚至烤肉組合，在廣場各據一角，手捏薄薄一紙希望，盼從抽獎人口中聽見自己的名字。 在小島，大部分行政體系通常沒有所謂SOP可循，所以辦活動多半是憑藉記憶、口頭約定俗成，一場晚會亦從籌備到進行都有各種變數。某一年採購禮品與製發摸彩券時，會務人員便意見不一。紅頭部落常態居住人口約兩百人，過年返鄉期間可能多達三百五十人，當中還有姻親、非本地戶籍等微妙身分考量。有人認為禮物占人數二分之一即可，有人擔心疏漏、認為比例需再調整，眼看時間緊迫，主理人只好憑記憶草草做結論，讓大家接續分工。 那年活動盛況空前，我們前一周頻頻往返港口，接應各種禮品，回到辦公室也緊鑼密鼓進行包裝。晚會現場照例安排人力看管禮品，並幫忙搬運、遞給發放獎品的窗口，禮品陣仗看起來相當壯觀，我們還不得不加派人手來協力。 所幸摸彩進行相當順利，平價與中價位民生用品一一送出，眼看終於進入尾聲，壓軸大獎準備登場。主持人熱情地邀請村民登台高歌串場，轉頭朝我使了個眼色。我趕緊飛奔到她身旁，只聽見五雷轟頂：「摸彩箱空了。」 摸彩箱空了。 還有十項大獎未送出，但是摸彩箱空了。 嚇出一身冷汗的我們，立即將會務人員召回辦公室，也請主持人卯足全力填補空場，讓村民稍安勿躁。幾位臭皮匠努力回想究竟出了什麼錯，一番激烈檢討後才發現，原來禮品數量遠比發出去的摸彩券還多，顯然此刻已人人有獎，但大獎卻還在舞台上。 我們不能就這樣算了，於是有人急中生智：「不如我們就開啟第二輪加碼抽獎，把所有摸彩券再重新丟回摸彩箱？」點子是好，但負責兌獎的窗口為了省事，已將媒合的存根聯與摸彩聯撕毀，手上空無一物。腦子動最快的夥伴提議對照名冊，將所有村民的名字手寫後重新丟入摸彩箱。於是一條工作鏈展開，有人分工寫字，有人負責裁剪，有人收集好納入箱中。 半小時內搶救完畢，眾人若無其事般回到現場。我悄聲向主持人轉達，歷練豐富的她隨即展開笑容宣布：「各位村民有沒有發現，你們手上已經都有禮物？這是我們安排的驚喜，今年人人有獎，而且現在還要加碼抽出十個大獎！」村民的表情從困惑轉為欣喜，歡聲雷動，一部分村民趕緊打電話，將已抱著禮物離開現場的家人喚回，準備一同迎接厚重的加碼大禮。 隨著煙火升空，活動在人們滿足的笑臉中圓滿落幕，村民歡呼：「有史以來最難忘！」而我們亦激動地眼角泛淚，慶幸安然度過有生以來最難忘的一晚。 山姆／領到稿費的日子 文／山姆/聯合報 退休快三年，當年會提早退，除了職業倦怠外，也想多陪伴年邁的雙親，因此沒考慮太多就做了決定。 私立高中老師的退休金談不上豐厚，在沒能開源之下，只能節流。一人在家的夏季白天，儘量不開冷氣；和家人出外用餐，一定點「俗又大碗」的。不連累家人的情況下，我盡可能省自己。 那天和家人逛新商城的書店，看上了一枝賽璐璐鋼筆。全紅的筆身讓人目不轉睛，筆尖粗細也正合我意。標價七百八，這價錢如果是退休前的我早就埋單，但現在……攤位前來來回回好幾趟，內心的拉扯是：筆夠多了，還差這一枝？今天錯過了，回家會後悔？ 正猶豫不決，手機傳來訊息聲，是銀行入帳通知，點進去看內容，是聯合報的稿費！十分鐘後，歡歡喜喜拎著小提袋回家。是的，稿費入帳日是我的敗家日。 話題徵文：敗家的節日（此為主題，非文章標題，標題請自訂；徵稿至3月底） 過節，不只要費心安排，更可能傷荷包。哪些節慶是令你燒錢且燒腦的呢？請以「敗家的節日」為題，寫下你的故事寄給繽紛版。 文長350字內為佳，e-mail信件主旨註明作者、標題及「投稿敗家的節日」字樣，全文貼在信件上，並附word（doc）檔，文檔內依序打上標題、作者名、作品全文，稿寄：benfenmonth@udngroup.com.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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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2023年度代表字是… 出版牛津英文辭典、全世界第二古老的學術出版社牛津大學出版社，正式公布牛津2023年度代表字是…「魅」。「魅」是Ｚ世代（或阿爾法世代？）的流行用語，意思是「風格、魅力或吸引力」或「吸引戀人或性伴侶的能力」。 •職業球場帶來城市新氣象 電影英文原名是「公牛德罕」，用北卡州德罕市小聯盟公牛隊當故事背景，後來每次經過此地，都會到球場看看。不管是球場入口的劇中人物球衣，或是外野巨大的公牛看板，都會帶來像是走入場景的親切感。前幾天再到北卡一趟，公牛球場更是讓人驚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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