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上好戲】王如斯／廚子跟他的狗

2023年2月20日星期一

【動物上好戲】王如斯／廚子跟他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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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21 第5377期

精彩內容

◎心情札記

【動物上好戲】王如斯／廚子跟他的狗
網路徵文／我正在戒的那個癮
【青春名人堂】老編垚順／炸彈箭很貴欸！你知道嗎？
【話題徵文：靜謐時光】陳金鳳／黑膠唱片的陪伴

心情札記

【動物上好戲】王如斯／廚子跟他的狗

文／王如斯/聯合報

廚子跟他的狗。圖／圖倪

用僅存的積蓄，從零開始

那個深夜，廚子的廚房被燒掉了，起火原因「靜待檢方鑑識」。他坐在瓦礫灰燼裡，想著這幾年先失去婚姻，再失去健康，現在連賴以維生的廚房都燒掉了，自己的人生到底還剩下什麼？燭淚沿著燭身凝結成問號，一個剪影在牆上悄悄地移動。「輪輪！」他驚呼。一隻黃色的米克斯既興奮又害怕地靠近他，他緊擁住狗狗，說：「輪輪不怕，著火的時候你躲去哪裡了？把拔以為你不見了，我以為我又要一個人了……沒關係，回來就好。」他放聲大哭，輪輪用溫熱的舌頭舔掉他的眼淚，原來他並非一無所有，至少還有輪輪。

□廚子在人生的低谷跟流浪的輪輪在海邊相遇，當他們互相凝視時，廚子覺得能讀懂彼此。接著，每天像說好般在固定的地點「會面」，一起散步、聽濤、玩你丟我撿，他們終於從跨物種好友變成父子。廚子喚牠「輪輪」，他倆從此不再是「單身狗」，現實考量趕走了廚子不斷反芻的負面情緒，他得工作賺錢，才能養牠、照顧牠，

怎料一場祝融，讓焦黑的鐵窗在廚子的心上留下痛苦的烙紋。

花蓮對廚子曾有太多的美好與悲傷，當悲傷不斷發酵，甚至勝過美好時，換個環境重新開始是值得嘗試的。於是，廚子開著他的老爺休旅車，帶著輪輪，回到熟悉的故鄉台北，用僅存的積蓄，從零開始。廚子親手打造以朱紅、純白兩色為基調的餐廳，他拿手的剝皮辣椒重慶小麵、麻辣鴨血豆皮重現江湖，網路上開始有人寫文推薦。

當一切好轉，疫情忽然爆發

「廚子從花蓮回來了！」老同學、老朋友在網路上一傳十、十傳百，廚房裡的爐灶再度燃起火花。他忙乎時，輪輪就在櫃台邊的小窩裡窩著，睡著睡著就可看到牠的鼻子微微動好幾下，然後起來、抖抖身子、搖頭擺尾地去廚房「視察」鍋子裡的滷牛肉。每天一早，廚子騎著機車，帶輪輪去市場買菜。廚子把前座給輪輪坐，把很大、很重的裝菜竹簍背在自己背上。雨天就穿著大大的雨衣，把輪輪罩在雨衣下，一人一狗在風雨中為了生活堅定地向前行。廚子常想，如果不是輪輪出現，他或許就趴在酒缸裡活在過去的陰影，是輪輪把他帶回有陽光的真實世界。一想到這，就覺得無論輪輪犯了什麼錯都值得原諒，包括牠在開張首日，當著客人的面尿尿；當時廚子在廚房忙沒看見，那客人也很佛心，只偷偷跟櫃台小姐說，還囑咐不要告訴廚子，不過他還是發現了，先是瞪了輪輪一眼，輪輪立刻夾著尾巴，不敢正視廚子，那模樣彷彿回到流浪時的無助與恐懼。廚子蹲下，捧著輪輪的臉，輕聲告訴牠：「輪輪，我們現在在店裡，店裡有很多客人，不能隨便在店裡尿尿，你如果想尿尿，要去跟櫃台的阿姨說，阿姨會帶你去。」不確定輪輪是否聽得懂，但令廚子欣慰的是，經此「教導」，輪輪真的沒在店裡尿尿過。

從事餐飲業，除了要有好廚藝，還要有好體力，為了讓自己的體能保持最佳狀態，廚子打烊後一定抱著體型介於大型犬與中型犬之間的輪輪做二十個深蹲，這是他的健身時刻，更是親子時間。

當一切往好的方向走時，衝擊全球的新冠疫情忽然爆發，外食人口明顯減少，廚子的店悄悄地拉下鐵門，他看著熟睡的輪輪，擔心自己又將回到憂鬱的泥沼。然而，他有義務讓輪輪繼續正常生活，也有義務讓自己好好生活；唯有善待自己，輪輪才能得到善待。於是，在無常的世道裡，他仍然與輪輪如常生活，每天抱著做二十個深蹲，該帶輪輪去遊山玩水就絕不在家裡胡思亂想，他們靜待大疫和緩，也留意工作機會。廚子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財力不適合創業，如果要避免他跟輪輪坐吃山空，就得放下身段，挑戰中高齡的求職。

「廚子現在是一家日本料理店的握壽司師傅……」「不容易啊，他一直是個老闆啊！」社群網站再度傳出廚子的消息，內容雖毫無惡意，但無論就現實面跟心裡面都有點殘酷。好在生活的磨難讓廚子不在意一些外在的表象，輪輪讓他知道，為愛付出是件幸福的事。

網路徵文／我正在戒的那個癮

主辦單位／聯合報繽紛版協辦單位／/聯合報

人生在世，誰沒有一兩樣難以戒除的嗜好或癖好？但可能基於身體健康，可能基於心靈自由，某天你下定決心與之告別，這其中暗藏了怎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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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名人堂】老編垚順／炸彈箭很貴欸！你知道嗎？

老編垚順/聯合報

「我的炸彈箭怎麼都沒了？你用掉了？」

「我剛剛去打路邊的豬頭怪啊！」

「打豬頭怪有必要用到炸彈箭嗎？」

「因為劍都壞掉了嘛！」

「我不是跟你說過等等就要去打風咒加儂了，沒炸彈箭怎麼打啦？」

「再回去村裡買就好了嘛。」六歲的外甥一臉委屈地仰望著他媽媽。

「炸彈箭很貴欸你知道嗎？」四十歲的妹妹滿臉不悅地盯著他兒子。

真想不到，母子情誼，竟然就這樣建立在《薩爾達傳說：曠野之息》這款遊戲上。

我和外甥說，你媽打電動很強，你要聽她的，不要浪費武器，《薩爾達》很難，解謎要動腦筋，看到怪物就暴衝亂打是破不了關的。小孩嘟著嘴，似懂非懂。孩子的母親操縱手把，林克在六十吋電視螢幕裡跳上跳下，沒多久，小孩盯著螢幕，開懷地笑。

想起小時候，我也曾盯著螢幕，開懷地笑著。

三十多年前，路口有間電玩店，想當年，駱以軍筆下那背負著血海深仇的春麗尚未問世，店裡較受歡迎的機台，是《戰斧》、《獸王記》、《沙羅曼蛇》、《西遊降魔錄》，以及《熱血高校躲避球部》。

記得是個炎熱夜晚，我和鄰居小孩Ｊ從車站附近安親班步行返家，行經電玩店門口，店內傳來陣陣驚呼，幾個國中生圍著那台《熱血高校》，原來是不知何方高手，熟練地挪移搖桿、敲擊按鍵，一顆顆魔球連發，一路打到美國隊，那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打到最後一關。

幾分鐘後，高手破關，眾人一陣歡呼，我和Ｊ興奮地聊著那魔球美技，比手畫腳步出店外，迎面一名男子，沉著一張臉，提著一包垃圾，冷冷地盯著我。

那不是別人，正是家父。

在Ｊ極其尷尬地向我爸問好之後，我低著頭跟在爸身後，倒了垃圾，回到家裡。

一進門，就罰跪了。

「花錢讓你去補習，補到電動玩具店裡去了！」

「我沒有玩，我只是在旁邊看。」十二歲的我噙著淚水仰望爸爸。

「安親班學費很貴，你知道嗎？」四十二歲的父親怒目瞪著兒子。

時代不同了啊。

「哇！媽媽好厲害！」打敗風咒加儂的那一刻，外甥興奮地手舞足蹈。

「沒什麼啦，要不是你把炸彈箭用掉，我早就打贏了！」妹妹得意地說。

我從來沒像這樣和我爸一起打過電玩，但無所謂了，若他能看到我們是這樣和下一代玩在一起，肯定也會開懷地笑著。

【話題徵文：靜謐時光】陳金鳳／黑膠唱片的陪伴

文／陳金鳳/聯合報

從小，不論是讀書、寫作業或家務，我都自動自發地去做，從未讓大人操心或催促。寒暑假一到，迫不及待在兩、三天內把整本作業簿寫完，無後顧之憂地玩個痛快；家務亦然，主動找事做，做完再出去玩，這樣才能玩得盡興。後來，我才知道這樣的行事風格叫作「先苦後甘」。

身為長姊的我，到了青春少女時期，雖然半工半讀很累，但假日一早，仍堅持把家事完成才做自己的事。不過，這個年紀已不再是出去玩，而是浸淫在三夾板隔成的、僅容得下一張床的克難「閨房」中聽音樂。

我每半個月交給母親薪資袋，母親會將裡頭的銅板留給我零用，我一點點存起來，然後到中華商場買黑膠唱片。那時很迷西洋音樂小喇叭專輯，其中的〈田納西華爾滋〉是我的最愛，優美的旋律引領我進入幻想中的田園，在日麗風和中擺動長裙翩翩起舞；國語歌曲方面，則是跟著學唱黃梅調〈楊乃武與小白菜〉及〈王昭君〉等「功力」歌曲。

半工半讀的勞累，在唱針與唱片一遍遍接軌下盡釋。有一次母親上來推開房門，看到我半躺聽音樂的悠閒樣，突然冒出一句：「妳好享受。」我回答：「家事都做完了，休息一下。」然後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繼續浸淫在黑膠唱片旋律中。

訊息公告

•面對上司的質疑時該怎麼辦？
「你打算怎麼處理？」和質疑你「你為什麼這麼做？」，你最害怕上司問你哪個問題？還是大部分都是聯合雙打，只要這兩個大招一放，很多人當下腦袋一下子就矇了，哪怕他原本就有想法，並且準備充足。為了避免這樣的憾事發生，所以一定要先提前準備應對的方式。

•「用電可以買雞蛋？」奧地利小鎮拚 100% 綠能發電
太陽能發電不但可以讓居民實現能源自給自足，還可以生產出多餘的電力。奧地利小鎮的鎮長希望未來人們可以不用去當地電力經銷商那裡，將多生產出來的電力兌換成現金，而是通過手機應用程式像飛行哩程一樣收集起來，然後去商店換購雞蛋，或是他們想要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