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骨酥麵才吃兩塊肉,老公就嘩地站起來
每次跟朋友講:「我老公超兇、超專制的。」大家都不相信:「怎麼可能,明明每次看到他都笑瞇瞇的、人超客氣的啊,一定是妳太誇張了。」
本來孤立無援、無處訴苦的我,終於從某一事件開始,獲得我妹妹的聲援,從此當我宣稱我老公脾氣古怪時,她就會在旁邊猛點頭:「真的真的,我姊夫真的滿可怕的。」
那個事件就是我妹帶著女兒跟著我們一家去日本玩。
明明中午十二點的飛機,早上七點我老公就大吼著要全家起床:「去給我收行李,尤其是妳!」他轉向我:「不要在那邊給我化妝化到來不及,然後打給妳妹妹,看他們起床了沒。」我小聲說:「他們會自己控制時間,幹嘛要我叫?」「叫就對了,睡過頭來不及我可不管。」(眼神狠)
衝到機場進了關才十點,小孩喊餓,於是到二樓美食區找桌子坐下,他們點的套餐比較快,我叫的排骨酥麵不知為何做了半天,好不容易上桌才吃兩塊肉,老公嘩地站起來說:「走了走了!」
「蛤,我麵還沒吃完。」我喊。
「不要吃了,機場東西又不好吃。」老公邊講邊背起包包。
只好丟下還熱騰騰冒著煙的麵跟著拿包包,這時我妹跟她女兒才跑著抵達,慌張地問:「啊?要登機了嗎?我們還沒吃早餐。」一看手機,離登機明明就還有一個半小時,老公此時稍微客氣一點(畢竟有外人在):「好吧,不然你們吃快點。」說完把我的護照跟機票扔在我面前:「自己收好,不要拖到被人家廣播!」
終於抵達東京,入住感覺很高級的飯店,有超級舒服的大床和潔白巨型浴缸,但清晨六點大家就被我老公統統叫醒,我說唉唷好不容易休假讓大家睡飽一點嘛,他冷問:「妳花這麼多錢來日本睡覺喔?要睡覺不會回家睡?」我們只好摸摸鼻子起床。
我跟我妹面面相覷,這次不敢再出聲違逆
早上的自助餐多樣又美味到像作夢一樣,興奮地拿了生魚片、帝王蟹腳、各種新鮮沙拉跟水果,別忘了還有美味得不得了的甜點們。心滿意足地坐下,吃了幾口,喝下熱騰騰的拿鐵,呼出一口氣:「好幸福喔。」此時只見大爺囫圇乾掉第二杯咖啡,把膝上餐巾往桌上一放:「好了,走了!」
我跟我妹面面相覷,這次不敢再出聲違逆,默默大口塞進一塊甜點,再把咖啡硬灌下去。我妹女兒嘴裡跟手上各一塊麵包,含糊喊道:「等等我!」一面追出來。
老公像母鴨帶小鴨般押著我們大大小小,先發地鐵票,趕我們上車、下車、換車,從某個出口鑽出,穿過擁擠人潮,走到某間店,然後說:「好,排隊,這間拉麵超有名。」
「一早就吃拉麵喔?」我又不知死活地開口。
「廢話,不這個時候吃就排不到了!」果然被罵。
幸好拉麵真的超級好吃,而一被稱讚的老公,就像打了雞血般更加有精神,再度拉隊在東京街頭甩尾(誤)狂奔,直行、轉彎、過馬路,突然來到一條人超多的商店街,「你們在這裡等!」說完頭也不回沒入人群之中。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我妹小聲問,我只能聳聳肩。
過了好像幾世紀後,大人終於再度現身,手裡提著紙袋,滿面笑容:「快快,趁熱吃!這個可樂餅超有名的,害我排好久。」朝我們手裡塞進兩大個。
「才剛吃過拉麵耶,吃不下啦!」我說。我妹跟三個小孩站在旁邊也是一臉難色。
老公臉一虎:「吃!」
於是在路邊站成一排,乖乖大咬那又大又燙又刺的可樂餅。
第三天目標為宮崎駿美術館,從地鐵站出來後,找接駁車誤了一點時間,等我們匆匆趕到,車子剛好開走。老公像熱鍋上的螞蟻圍著站牌轉了好幾次,確認下一班的時間,口中念念有詞,最後對我們宣布:「坐一下班會錯過預約進場的時間,我們用跑的去!」
用跑的?我妹看著自己美麗但顯然難穿的跟鞋,眼神由無助轉為慌張,無奈跟在我們後面瘋狂地跑起來。如此一路從三鷹站經過「風的散步道」(瘋的跑步道)、「井之頭公園」(被罵到臭頭公園),如此不間斷地跑了二十分鐘,才趕在預約時間的最後一分鐘,衝進龍貓的世界。
從日本回來後,我妹拇趾外翻嚴重到必須治療,連更年期都提早報到,從此她再也不敢跟我們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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