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愛情物件】王俞／鐵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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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12 第4938期

精彩內容   ◎心情札記 【那些愛情物件】王俞／鐵樹的心 林蔚昀／剝蝦 【青春名人堂】HOM／謝謝媽咪

心情札記   【那些愛情物件】王俞／鐵樹的心 文／王俞/聯合報 圖／王嗚咪 鐵樹有心？ 他肯定地點點頭，神祕兮兮地牽著我的手，拂開下垂的樹枝雜葉以及纏繞的蜘蛛網，走進校園邊的樹叢間。 他不畏鐵樹黑硬的葉柄尖頭，撥開枝幹中心，捲曲絨毛鳥巢狀覆蓋的裡面，是一顆顆紅色的種子。他伸手摘下，似乎被微微刺傷，敞開的手心裡，躺著一顆橘紅色的愛心。 我驚喜地讚嘆著，拿起來細看，栗子般大小的種子，竟然藏在這樣層層隱蔽的樹幹中心。 當時的我，太年輕，根本沒想到應該用小護士塗抹他那些細紅的傷口，更不會拿OK繃替他包紮。已經是實習醫生的他，這方面當然比我專精，而我，一個剛上大學法律系的新鮮人，只要懂得沉浸在愛情的喜悅中就好。 他喜歡植物，我也是。他說起家鄉大片大片的花田，我記得童年的外婆家旁，也是一樣的景象。他說溪洲的葡萄最甜，我說社頭的芭樂最香。他在詩集中夾著楓香的葉子，還有四瓣的酢醬草，「送給妳，幸運會一直跟隨。」 宿舍門禁時間快到了，從傳達室聽到呼喚的聲音，102室王俞外找。 雀躍地跑到門口，他騎著腳踏車，一手提著煮好的玉米，熱騰騰的。我們坐在路邊人行道上，大口咬下又怕燙，急著要講話又要吃完。我說起社團的事，上課的事，他靜靜聽完，從褲袋中又掏出一顆，「鐵樹的心。」他說。我伸手接住，起身拍拍屁股，在舍監關上大鐵門的前一秒，像條鰻魚一樣溜進去。 我兼家教，被無理要求的家長氣到哽咽，他聽我說完，摸摸我的頭：「別去了。」吃完自助餐，他送我回宿舍，我發現我的書包內多了一張千元鈔票，還有一顆紅色的鐵樹的心。 社團、功課、人際關係，無力承擔的時候，心情不好，想要找人說說話。用公共電話打給他，轉接又轉接，他終於拿起話筒：「……我還有三個病人要看，主任要我明天早上報告案例。」 好不容易等到他不值班的日子，我從圖書館出來，他在門口等待，一起去吃麥當勞，我選了熱巧克力。「這個有咖啡因，喝了會睡不著，妳喝玉米湯比較好。」他說。 我點點頭。心想，明天再跟同學一起來大大喝一杯。 他愈來愈忙，我也不在乎宿舍門禁了，反正在圖書館念完書，直接走回宿舍。肚子餓了，跟室友一起去吃水餃。跨校的球類比賽、辯論賽愈來愈多。這天他值班，那天我沒空。宿舍傳達室留有一個信封，鼓鼓的，裡面裝著他用病歷紙背面寫的幾句短詩，還有一顆鐵樹的心。 終於有一天，我突然覺得那幾顆紅色的心好沉重，擺在書桌前成一列，但是它們不會講話，灰塵愈積愈多，我也沒有時間把它種在泥土裡等待發芽。 傳達室在呼喚有人外找，我蒙著棉被跟室友說我不在。 ● 他說，他好像卡在一個隧道中間，往前往後看，都是黑暗一片。他不知道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 然後就是二十年沒有音訊。 工作、結婚、生子。先生一樣是念法律的，所以吵架都像辯論，簡潔有力，直指重點。彼此的溝通也不用太浪費時間。他尊重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我禮讓他要喝多少瓶啤酒都可以。 我仍然喜歡植物，幾年下來，終於可以買一個家，有小小的陽台，種植盆栽。 我從安親班接送兒女，走過路段的行道樹是鐵樹，幾年下來，孩子高了，鐵樹沒有變化多少。我從未放開牽孩子的手，去撥開那些硬刺的樹葉，但是我會指著鳥巢狀的樹幹中心說：「妹妹，這裡面有很多紅色的、像愛心一樣的種子喔！」 ● 某天，在社團的老傢伙返社活動信件信箱中，看到他的訊息。台北市就這麼大，我們居然可以斷線這麼多年。我想到《東京愛情故事》的莉香，她跟完治就這樣分開，幾年後在街頭偶遇，她開朗地跟完治打招呼，一樣轉身就離開。 我可以這樣坦然嗎？為什麼我在街頭上沒有留意擦身而過的背影？在鐵樹前，是否有人一樣不畏刺疼地採集種子呢？ 鐵樹有心，它只是沉默地守候。但我相信，總有一天它會甦醒，展現它的生命力。 （僅以此文獻給M，希望病榻中的他，早日恢復醒來，迎接豐盛的生命。） 林蔚昀／剝蝦 文／林蔚昀/聯合報 剝蝦，似乎是一件親密的事。情侶之間一人為另一人剝蝦，會被視為體貼，如果為親密關係以外的別人剝蝦，可能會有人吃醋，搞不好還會上新聞。當然，也會引起一堆討論：到底要不要幫人剝蝦，為什麼不自己剝蝦，自己剝比較乾淨為何要假他人手，網路上也出現許多剝蝦的教學影片…… 因為對蝦子過敏，我多年來不煮蝦，也沒有剝蝦的困擾，但我其實是喜歡蝦的。小時候媽媽煮麵，除了小白菜、香菇、豬肉片，總是會丟幾隻蝦下去，湯頭馬上就有了鮮味。那鮮味是有點潑辣的，和帶著醬油味的湯底及微甜的手工拉麵很合拍。 新鮮的蝦，水煮最好，不用多餘的調味料，也不用炒，油油的太難剝（但外婆總是用蔥薑爆香蝦子，我對這道菜又恨又愛）。或者，生蝦也很鮮甜。去迴轉壽司店偶爾會放縱一下，吃個甜蝦、白蝦、牡丹蝦，尤其，聽過媽媽說吃生蝦可以治過敏，吃起來更心安理得。 不過，吃了那麼多年生蝦，過敏依然沒有好。和新鮮不新鮮無關，只要吃蝦，嘴邊就會冒出一個紅腫的包，不是很難過，但也不好受，久而久之，就不吃蝦了。再說，住在國外時也沒什麼吃好蝦的機會，鮮蝦櫛瓜義大利麵中的蝦如此蒼白無力，吃了就心酸，日本料理店的炸蝦天婦羅壽司或蝦子冬蔭功還比較能撫慰我異鄉遊子的心。 回到台灣，應該可以好好料理蝦了，但我還是很少煮蝦。除了過敏，另一個原因是：難。雖然小時候媽媽有教我挑腸泥，但多年沒練早忘光了。蝦子容易老，到底要煮多久，怎麼煮才好吃，我也不知道。我是討厭失敗及困難的人，所以雖然我極愛魚蝦貝類，還是很少自己料理，頂多去外面吃，或是去父母家時請爸爸做——爸爸是料理海鮮的高手，他煎的魚超漂亮，午魚湯也煮得恰到好處，形狀完整，不像我老是煮散。每次料理海鮮，我總是不自覺和他比較，既然做不出爸爸的味道，乾脆放棄。 重新開始料理蝦，是因為小兒子。有天在超市心血來潮拿了一盒蝦，回家丟進火鍋（腸泥也懶得挑了，反正不會挑），小兒子吃一口就驚為天人，不斷「還要、還要」，那天整盒蝦幾乎都是他吃光的，我只吃到一兩隻。幸好大兒子和老公沒那麼喜歡蝦，我會過敏，剛好便宜了愛蝦、吃蝦也不會過敏的小兒子。 於是，我就這麼成了為兒子煮蝦、剝蝦的女人。為自己煮蝦、剝蝦，我沒動力，為兒子就有了。在剝蝦時，偷幾隻蝦子吃，說服自己：「我不是明知過敏還故意要吃，是幫兒子吃，免得他吃太多。」也很愉快啊。 【青春名人堂】HOM／謝謝媽咪 今日登場／HOM/聯合報 今日登場／HOM 校犬志工隊的學生們，打算在母親節的這一周，好好答謝那位平時盡心盡力照顧志工隊與每一隻校犬的指導老師。 他們突發奇想，決定訓練校犬歐密碼，讓牠叼著康乃馨去送給老師。但是，歐密碼平常只有被訓練融入人群、簡單的握手換手，要怎麼讓牠理解這個快遞任務呢？ 總之，先讓歐密碼叼著康乃馨吧！ 說著說著，學生們發現老師正從遠方走過來。大家趕緊躲起來，卻一時間來不及把歐密碼抱走。 沒想到，歐密碼筆直跑向老師，要討撒嬌和摸摸，嘴上還剛好叼著康乃馨！ 「哎呀，歐密碼，你哪裡來的康乃馨啊？」 雖然是僥倖，但母親節特別任務還是圓滿達成了。

	訊息公告

•香水解碼 真「香」大白 擦香水彷彿就像穿上你最喜愛的衣裳。倘若你看起來和聞起來都很動人，那麼很可能你的心情也會十分美麗。然而香水並非現代的發明。香水製作的起源可追溯久至三千年前的古埃及與美索不達米亞。當時所使用的某些成分，像是茉莉花、乳香以及白百合花等，至今仍被運用。 •全球疫苗護照上路 還有很長一段路 以色列、丹麥等國發行「新冠疫苗證明」，讓民眾作為進入餐廳、戲院等公共場所的入場券。態度積極的中國，期待疫苗護照，能逐步成為接種過中國產新冠疫苗的民眾，申請簽證的必備文件。有趣的是，中國版的疫苗護照只認可中國國產疫苗，雖然它的效力問題一直讓人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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